把解酒汤喝了下去。 喝得时候,裴竞序没什么反应,只有太阳穴那儿的青筋透露出一些微表情。 喝完,满嘴辛辣。 他眼神在开放式的厨台上扫了一圈,发现洗手槽上还有几个新鲜的水果,于是一样拿了几个,擅作主张地削皮:“我给你切点水果。” “你会开完了?” “没有。但是我先结束了。”饱满的苹果被他握在掌心,另一手的拇指顶着,削出一条诸如弹簧一样不间断的苹果皮,他把苹果切成小块,用水晶玻璃碟装着,拿了几根牙签插在上面:“我听到你大呼小叫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听婧婧说,挑战杯的选题通过了。” “性别与气候行动的那个?”他捧着玻璃碟,领着许听晚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对呀。你怎么知道?” “我听裴绍提过。” 研讨会期间,许听晚就拿这个选题问过裴绍,裴绍这人什么都同裴竞序汇报,裴竞序从他那儿听了一嘴,大致知道许听晚的想法和思路。 “所以我刚刚很高兴。”她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加上这句直白的话,给人一种开心过头的感觉。 “不单是因为选题通过吧。” 许听晚的眼里划过一丝错愕,心想裴竞序怎么什么都知道,但她没有隐藏自己的喜悦,毕竟当时在小组会议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跟裴竞序分享这件事。 “你好聪明。我高兴的原因也不单单是因为选题通过,而是在查阅资料的时候,突然找到了一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小方向。” 当初总想为环保作出一份贡献,才埋头选择环科这个专业。 可天真的理想主义总是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这个专业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所以长久以来,她只能通过成绩来证明自己。 大四那年,她明明可以跨专业读研,找到更好的出路,但她不死心,总想一条路走到底。 结果确实是走到底了,她一头撞在墙上,撞得她晕头转向, 前面好像没路了,但是关婧说,都这样了不如头铁地到处撞撞,万一踩了狗屎运,碰到了烂尾工程,把墙撞塌,这不就找到出去的路了么? 是这么个理。 于是,她东撞西碰的,还真教她发现一块松动的砖石。 乌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星芒,逐渐因热爱的事而明媚:“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韦萱阿姨在提起潜水这件事时总是抑制不住分享的热情了,裴竞序,我现在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说完,她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立马咬住下唇,噤声。 裴竞序被她那副小心翼翼的动作逗乐:“怕什么。又不是不能提。” “那为什么裴叔叔提到韦萱阿姨的时候,你总是不开心?”她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问过这件事,在她看来,就算是关系再紧密的朋友,他们之间也应该有着一条明显的边界线。 她站在边界线的一端,恪守着不越矩的本分,亲疏有度。 可是今晚,亲疏的天平仿佛发生了明显的倾斜。 她试探性地越过疏离的界限,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们吵架了,对吗?” 简单的几个字。 与其说是对过往旧事的试探,更像是在对亲疏关系的进一步确认。 她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