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怎么把持住的……?激昂的、澎湃的、如潮水一般、不停一阵一阵打在胸口的疼痛,猝不及防的第一次重生后的见面,这种酸甜苦辣如同乱麻纠结成团的感受, 该有多痛、多令人难以忍受。 “能进到这宫墙之中,又有郡主相陪,岂会是寻常白衣?想来是我不在宫中已久,孤陋寡闻了。” 梅长苏微微一笑,并不答言。 “听刚才那个奴才说,你经常来看这个孩子,他是谁啊?”穆霓凰问道。 萧景琰顿了顿,“他母亲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因罪没入宫中为奴,性情温顺,懂些诗书,我见他可怜,所以有时来看看。” “庭生,”梅长苏翻了翻手中的书,满眼温和的看着他,“这本书你能全看懂吗?” 瞧着他摇了摇头,又笑道,“读书就像盖房子,根基要正,刚开始要选一些文风简明的,先学圣贤做人的道理,这本书固然好,可是你还小,字还未必认全,如果没有人讲解,你领悟不到其中的精义,我家里有好多书,如果你喜欢,我教你唸书好不好?”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句不仅庭生惊呆了,连穆霓凰和萧景琰都一起惊呆了。 “苏先生大概不知道,庭生是掖幽庭的人,就算到了年纪放出去,也是发配到外府为奴。” 唉萧景琰你这是想像力不够,东方换了姿势继续看。 “你且不用多想,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我教你读书。” 庭生抬头看着他,儘管幽暗的双眸中看不见什么,可是他却莫名地感受到一份强烈的希望,和一股极大的安定,谁也不想就这样活一辈子,他咬了咬牙,这次没有再多看萧景琰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 “今日你先回去,过些时日,我就想办法,”梅长苏将书递回庭生手上,“把你接出来。” 萧景琰一愣,冷星般的眸子鑊鑠地猛地盯住眼前那名风清云淡的男人,他最清楚,掖幽庭里的人,有多么难救。 “苏先生有所不知,”穆霓凰尷尬一笑,“这掖幽庭的奴婢,可不是一般的宫中使役,如果没有陛下特赦,是不能离开的,况且陛下,素来不喜欢有人替这些奴婢求情,要不然,以靖王殿下皇子的身份,早就把这个孩子要了出去。” “有许多事情,不去做怎么会知道结果?”他拢了拢衣袖,“让我来试试,又有何妨?” “像庭生这样的罪奴,宫中少说也有数百个,他有何特殊之处,可以引得你的注意?” “既然你这么问苏先生,那我倒想问问你了,你这么照顾这个孩子,难道仅仅是因为同情吗?” 萧景琰楞了愣,这一次终于没有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 漫漫宫外长廊上,飞流悄悄跟着梅长苏蹦着蹦着,随意一瞥便看见东方凌歌蹲在不远处的矮屋簷上向他招手,当下兴兴奋奋的一步飞了过去。 “凌歌姐姐!” “嘘嘘,飞流啊,咱们安静些,等等有热闹看,有人要欺负你苏哥哥,等他来了我们丢他好不好?” “不许!”飞流瞬间横目,“丢!” “没错,所以我们在这看着,一会儿给那个欺负苏哥哥的坏蛋教训好不好!” “嗯!” 一大一小继续蹲在屋顶上,见一名红袍铁盔的男人从对面转角慢慢踱步出来,站定在梅长苏五步开外的正前方。 “姐姐!” “停停,还没还没,”东方赶忙扯住飞流衣服一角,压低了声音道,“要趁他动作的时候再丢,要不然就丢得不好看了。” 虽然不知道“丢得不好看”是什么意思,不过小飞流还是萌萌的“喔!”了一声便再没有动作。 “你就是苏哲?”那将军一般打扮的男人口气很差地问道。 一旁随护的太监替梅长苏回了话,可惜没有什么效果,被吼了“一边儿去!”后,便只能弱弱的往墙上一站。 梅长苏一脸“我看看你怎么样”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心里也想看看对方能惹出什么拗蛾子,这个人他多少还是见过的,穆府的魏将军、穆青的随从,此番来大抵是要“探探他的虚实”,方才在宫里到处间逛的时候,穆青那小子应该是差了人跟在他们后头的,他心下不觉有些好笑,又为霓凰有这么一个弟弟感到欣慰。 “虽然看着像个软脚虾,但能蒙太皇太后召见,想必有些本事,不介意的话,就让我老魏请教请教!” 男人率性地拱了拱手,足尖飞踏便向梅长苏攻去……然后就被擒住了手腕、抓住了下袍, “磅”地一声被狠狠丢了出去。 “住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