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绊住了脚。自己欠他的恩情,无形又重了些。 风来解释:“大家都争着往猎场里去,一人一马,加起来场面怕是极为喧闹,主子嫌吵。” 乔时怜:“……” 愧疚顷刻消散,她还是高估了苏涿光,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出头之事。 也是。年少成名,战功累累的苏少将军,又怎会在意皇家林猎的头筹? 及苏涿光现于花疏木郁间,枝头碎影落就不一的光点,尽数缀在他今日所着的鸦青锦袍上。他正牵白马而来,单手执剑,难掩其身凛然锋芒。 乔时怜见那马非是野风,其头颅低垂,行走间步态拘谨,不似野风放浪。 至他眼前,她不由得问:“野风呢?” “栓着了。”苏涿光把缰绳递给了乔时怜,“试试这匹。” 乔时怜在苏涿光搭手下独自骑上马背,这马确实比之野风好驾驭得多,不一会儿她就摸着了门道,掌控方向与速度并不成问题。 行至林深处,乔时怜见始终跟在身侧的苏涿光,暗生感激,他还惦记着自己学骑马之事。 “苏少将军从哪里得来这么温顺的马?” “捡来的。”苏涿光不假思索道。 乔时怜:“?” 捡来的?她虽然分不出马的品种好坏,但这马饰精致,瞧着便知非普通人家驯养。 这马自不是捡来的。 他今日出门时,遇着了季琛。彼时季琛顶着眼底乌青,兴意盎然地牵来一匹马,说是特意为乔时怜准备的,还嚷着要和苏涿光一道见乔时怜。 苏涿光二话不说,趁季琛用早膳的工夫,独自把马给牵走了。 当然,他不会向乔时怜透露其中详情。 故而他只得转移话题,“风来查到了那刺客身份。” 提及此事,乔时怜敛起了心思,“他是东宫的人吧?且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想来那刺客能在别院来去自如,不仅是东宫之人,武功应当也不错。否则在苏涿光闯入别院之时,就应发现了他的身份。 苏涿光颔首:“此人名唤洛七,是太子近卫。” 虽则他不知太子近卫为何要害乔时怜,但他隐约觉得这事藏有隐情。 “那夜他逃离时使的轻功独特,但为着遮掩,近日他不曾使过。你咬了他一口,留下痕迹,而不少习武者有戴护腕的习惯,纵使手上有伤,也可借之挡住。” 苏涿光缓声述着,“不过此人惧热,他在京城时,确实以护腕藏住了咬痕。后至九暮山一路,他却脱了护腕。兴许是天气炎热,林中潮湿,受不住了。” “他卸去了护腕,说明他并不怕暴露自己。但不过半日,他又穿上了护腕。”苏涿光道。 苏涿光并不知,乔时怜至九暮山是她临时安排的。 是以刺客本以为可卸下防备,脱去护腕,却不想半途从太子那里得知,乔时怜依旧上了山,这才忙不迭将护腕再度穿上。 可她与这近卫并无仇怨,为何要害她?她猜,这里面定有着方杳杳的关系。兴许他就是前世公主府上,那个披着太子衣裳假扮秦朔的人。 思绪纷杂之时,乔时怜晃眼见苏涿光耐心候在旁处,她出声道:“此事还是要多谢苏少将军,待我回府,定报答少将军恩情。” 报恩?她想怎么报? 他侧过头望向马背上,一本正经说出报恩的少女。 帮他拿剑?她那细胳膊柔若无骨,怕是剑都扛不动。 帮他喂马?野风那臭脾气,怕是会把她踢出内伤。 或是…帮他解决季琛这个嘴碎怪? 苏涿光觉得这似乎可行。他昨夜见季琛看着乔时怜,只顾着咧嘴笑,压根没空说话。 不过,她好像有些怕季琛,这也不行。 左思右想之际,苏涿光未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又问她:“现刺客身份已查明,你打算…” 话未完,风来疾步赶到:“主子,有人来了。” 乔时怜心头一紧,正欲下马,却听低沉的嗓音传来,“别动,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 她怔神之时,见苏涿光轻拍了拍马背,即刻会意。 不论来者是为何人,她无需心虚。她堂堂正正,今日来此,只是借苏少将军的马练习骑术,并无出格之举。 旋即苏涿光留她于原地,孤身走出林外,遥遥便见泱泱侍卫拥护的中处,来者头戴紫金冠,身着朱红蟒袍,正是太子秦朔。 “苏少将军,真是赶巧。” 第15章 15 、对峙 猎场一隅,风吹林响,草木浮翠。 苏涿光长身而立,从容,镇静,好整以暇地朝太子稍一欠身。 在他人看来,苏涿光的态度可谓狂妄。 即便苏家父子有蒙圣恩,面见天子不必行叩首礼,他此番对太子的态度未免显得敷衍了些。但与之有过交集的,皆知他向来如此。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