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枝干,手上一用力,就灵活的吊了上去,小腿勾着一翻身,已经坐在了树干上。 这树长得歪,差点就成歪脖子树了,离江隐房间的窗户倒很近 ,江隐撒开手一跳,就险险的攀住了窗框,很快爬了进去。 他从窗户中探出身来,月色衬得他和陆银霜如出一辙的眉眼朦胧又美好,祁景仰头看着他,忽然就心动的不能自已。 好像自己真成了为爱冲昏了头脑的呆头鹅,在凉风中站一宿,只为见心上人打开窗户的一面。 江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愣,和他对视了一会,才说:“你可以上来了。” 祁景如梦初醒,悸动和羞臊带来的红一起爬上了那张俊美的脸蛋,他掩饰般的揉了下头发:“……哦,好。” 他撸起袖子,蓄势待发的要爬树,谁知江隐却道:“不用。” 他指着后面:“你往后退一退。” 祁景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他,江隐道:“再退。” 祁景又往后退了几步,手腕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拉力,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就像高速列车窗外一样不断倒退,只听“啪”的一声—— 他再抬起头,就看到了江隐的脸。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是整个吊在空中的,江隐探出身子,牢牢抓住了他的手。 两只手的手腕上闪着一样的银光。 江隐用力一拽,将他拉了上来,祁景攀着窗户进了屋,越想越有意思:“活学活用啊,江真人。” 江隐道:“这镯子的活动范围缩小了。现在,我们只能在三十米左右的空间内活动,不然就会被拉回去。” 祁景原本还觉得挺美妙,但仔细想一想,要是这段路上有什么墙啊楼啊之类的障碍物,他就直接给人肉拆迁了,头多铁都受不了啊。 祁景欣然道:“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尽量待在一起吧。” 江隐不置可否,关上了窗。 祁景总觉得他有心事,尤其在看到那老妇人之后:“刚才那卖馄饨的老太太,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江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祁景又道:“这镯子你也见过?”江隐说这对同心镯和其他所有都不一样,明显是熟悉的。 江隐又点头。 祁景看他低着头想事情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觉得他这个样子非常脆弱,好像所有东西都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祁景看着他:“和我说说吗?” 江隐好像被他的目光迷惑了,鬼使神差的说:“这镯子……是我师父的。” 祁景压抑住惊讶的表情:“你有师父?什么时候的事?” 江隐道:“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阴界出来了之后。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他……” 他皱起了眉头,忽然说不下去似的,停住了话头。祁景从未见过他这种样子,就算在陆银霜毫不犹豫的把年幼的他丢进鬼门关的时候,江隐仍旧那副刀枪不入,坚若磐石的样子,祁景几乎以为没什么能再撼动他的心了。 可现在,那终年不化坚硬寒冷的冰面上,好像忽然出现了一道极细微的裂缝。 祁景的心随着那道裂缝的出现一跳,好像也蔓延开了蛛网一样细细密密的裂痕,他有种强烈的,不妙的预感。 他一直希望江隐能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一样活着,但当真有一点苗头的时候,他又害怕了。他怕江隐感受到的不是爱和温暖,而是痛、惧、怖、憎、怨、恨的世间百态,无数造化弄人的生离死别,艰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