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知道小丫头刚被婆母拧了一把,只一个劲儿抖着身子轻哄。 “七姐儿乖啊,怎么啦?跟阿娘说。” 小丫头哭得泪如泉涌,村人看了也多有不忍,纷纷上前安抚。 “七姐儿咋啦?该不是哪里不爽利?” “黎娘子你快给看看呀!” “哎呦喂,瞧这可人儿哭得,快哄哄,快哄哄!” 在大家的注目和关怀下,俞苗只觉得了靠山,哭得更伤心了。她举起白嫩嫩的小手,一边抽抽噎噎哭着,一边撩起衣袖,立刻现出小胳膊上的一个狰狞的红痕。除此之外,小胳膊上还遍布深浅不一的淤痕,叫人不忍直视。 俞苗哭得委屈巴巴,哽咽告状:“阿婆捏我!呜……” 想到自己被欺负,刚放低的哭声再次变得响亮,俞苗复又仰天嗷嗷大哭。 刺目的红痕让得黎皖姝的心一阵抽搐。这般境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婆母总能找到借口打她的七姐儿。思及此,黎皖姝立刻转身面向婆母,略拔高音量:“母亲!七姐儿还小,何至这般对她?” “是啊,麻婆子!多可人疼的孩子呀,你怎么下得了手?” “好狠的心啊,下这重手!过会子怕要淤青了,没有十天半月消不掉的。” 村人围聚过来,捧着俞苗的小胳膊帮她吹气,眉眼间尽是犹色。 七姐儿打小便招人稀罕,跟小仙女似的,没有哪一家生的出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娃儿,真是怎么看怎么稀罕。 可她怎么就不得麻婆子的缘呢? 麻婆子最是重男轻女,就因七姐儿是捡回来的孤女,麻婆子一向不待见她,这事整个关丘渔村无人不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俞麻被说的一肚子火气。仅因为小杂种的一句话自己便要被人戳脊梁骨,俞麻忍不住向俞苗瞪过去:“还不是她先瞪我的!” “才不是!”俞苗止住哭泣,气呼呼指控:“是你先瞪我的,你还骂我小杂种!” 说罢,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又呜哇哭起来。 “母亲!”见婆母一派理直气壮,黎皖姝免不了说道几句:“母亲,跟您说过多少回了,不可在孩子面前说这等话,您怎么总不听呢!” 听得长媳的一番控诉,俞麻心下越发不喜。她好歹是当家主母,哪容得她一介媳妇儿踩到头上来,当下便来气,立马冲长媳瞪过去:“也不知哪儿死来的野杂种,还是个赔钱货,就你们还当块宝!贱丫头是小杂种,我说错了吗?!” 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如此架势好比母夜叉,村人见了无不摇头叹息。 麻婆子膝下四子四女,早年贫穷惯了便养成泼妇性子。后来长子考上进士,还是十里八乡唯一的进士,着实为她争了不少光。久而久之,她便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不敬。 好在黎娘子好性子,要不谁受得了这种人。 只听俞麻还在那儿碎嘴子:“一个小杂种还说不得?敢跟我……” “阿奶。” 俞麻一句话尚未说完,一声清清冷冷的叫唤立刻让她住了嘴。抬头看去,长孙俞沐近在眼前。他虽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俞麻越发心虚,最后只得缩缩脖子扭开头。 老人家终于不再吭声,俞沐转身面向母亲。刚举起两只手,俞苗便迫不及待攀上阿兄的胳膊,转由阿兄抱着,嘴里不停哼哼唧唧哭着。 “阿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