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池的心情糟糕透了,原本以为是个美差,现在居然成了烫手的山芋,其中落差,不可谓不大。 孟伯禾的心却是陡然落了地,觉着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武安君就是武安君,从来都没有错判过局势,这应该就是武安君从来不打败仗的秘诀了吧? 没错,孟伯禾虽然对秦鱼表现的很恭敬,他心里也确实对秦鱼很恭敬,但他从来不认为他们目前面对的局势,是秦鱼自己判断出来的。他才多大?天下大势学完了吗? 毕竟,秦鱼自己也说了:“......武安君有此忧虑。” 孟伯禾从来没往秦鱼扯白起的虎皮做自己的大旗的方向去想过。他只当白起跟秦鱼分析过目前上党的局势以及面临的变化,秦鱼自己当真了,提前做出的后手。 至于白起为什么不向大王进言,而是跟秦鱼剖析,这就不是孟伯禾能知道的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马上向国内报信:上党初有变! 要国内君臣做好准备。 至于是个什么样的准备,他们只要等着听王令就行了。 河内离咸阳,可不如上党离新郑近,消息还没有递到咸阳,韩王就紧急派冯亭来接任上党郡守了。 估计韩王也怕秦国那边先一步接到消息,以为韩国背信弃义,惹怒秦王。 韩王算是挺有“诚心”的了,但变故还是发生了。 冯亭,在去上党的半路上,被汤榆给“请”到了秦军营中。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 秦鱼要汤榆到河内郡到底要做什么,真实目的是什么,总得给人家交代清楚吧?要不然主事的人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要干什么,或者努力偏了方向,意义何在? 所以,秦鱼直接跟汤榆明说,要他做好上党叛变的准备。 在秦鱼看来,无论是原先白起的武力震慑,还是后来的韩王的主动退让,上党都已经是秦国的了,上党最终没有来到秦国的碗里,那就是背叛! 但其实,在现在,客观上来说,人上党是自主选择。 上党,只是没有选择秦国而已。 感性理性上,秦鱼都想到了,所以,他直接跟汤榆说清楚,来到河内 之后,先审时度势,想法子扣留住上党郡守,让其尽快与秦国交割。 若是事有不协...... 那就是汤榆现在正在做的了。 野王,秦军兵营。 白起的大帐设在这里,一直没有拆除,所以,咸阳一行人来了之后,也没去其他地方,直接住进了野王兵营里来了。 公子池、孟禾伯、大夫胜、大夫陵、大夫贲、徐随等秦将秦官与冯亭一人对峙。 中间的案几上摆着一个空漆盘,他们要冯亭将上党郡的绶印交出来。 冯亭怒目圆睁的看着对面的秦人,脸上不见丝毫惧色。 汤榆则是稍稍走神,他心里的震惊,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呢。 公子鱼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守好通往新郑的几条道路,太行山以东的大河渡口也不要疏忽了......” 不是,公子鱼是怎么知道上党郡守会来往新郑的? 上党不是已经给秦国了吗?有传信使传达王令就行了,上党郡守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新郑做什么? 汤榆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心里不是不泛嘀咕的,但是,基于对公子鱼的信任,他一来河内,就火速与河内的裨将大夫陵联系,传达了公子鱼的命令。 然后就是没两天,真的就在东边大河岸边,逮住了“新”的上党郡守,冯亭。 公子鱼,消息这么灵通的吗? 有如神助啊!! 汤榆看冯亭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他摇摇头,开始施行公子鱼的第二个命令了。 “扣住郡守,治理百姓。” 一个郡守算什么? 咱们要的是上党的土地和百姓。 上党郡的郡守仍旧是冯亭,但从此以后,跟上党百姓接触的,就都是秦吏和秦人了。 反正,现在天下皆知,上党已经是秦国的了。 汤榆行动不是不快了,孟伯禾野非常配合,他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一面火速清点官吏,一面与大夫陵、大夫贲等守军将领商议,派遣秦军进入上党。 可惜,冯亭逃跑了。 因为公子池跟冯亭比酒比输了。 公子池为了显示自己礼贤下士的气量 ,他在大营里宴请冯亭,作陪的是所有数得着的秦将官吏。 公子池为了表示对冯亭的亲厚,也是进一步证明,即便上党归了秦国,上党郡守仍旧是冯亭,筵席之后,他又邀请冯亭续场,就在白起的主帅军帐中,喝的是秦鱼送给白起的清酒佳酿。 公子池把这些度数高的清酒,当做平常饮得浊酒用大樽给饮了。 结果,公子池的酒量比冯亭小,公子池喝倒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