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慈哈哈笑了两声,“你是想说我心胸开阔么?”一面放下杯盏上去亲热地抱了抱她的胳膊,“我可是阿姐一手带大的啊。阿娘走后,我就跟着阿姐,我虽学不来阿姐的医术,却也学得了几分阿姐为人处世的风格。原本我其实很希望你能嫁给阿兄,这样我将来若是嫁人,还有阿兄陪着你,你就不会寂寞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收场……“唏嘘一番后,又看开了,“算了,这事不去说了,都是天意。如今阿姐也该重新振作起来,毕竟年纪不小了,若是能找到一个可心的郎子,不管是骡子是马,骑上便走吧!” 南弦听得扶额,这丫头就是这样,起先明明说得好好的,用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 假山后的人自然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在她们姐妹口中,是个如此接地气的谈资。 这允慈,他正想夸赞她非一般地通透,谁知转瞬自己就成了骡子和马。于是大声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来了,再背后议论,可要被他撞破了。 允慈一听,小小着了下慌,哑声向阿姐做口型,“他不会听见了吧?” 南弦拱起了眉,暗自惊诧,但姐妹俩很快重整了精神,允慈热络地说:“阿兄回来了?阿姐正念着你呢,你们快说说话。” 当然临走之前,例行要问一声,“这么晚了,你可曾用过饭吗?” 神域道:“我在宫里用过了,阿妹不必张罗了。” 允慈说好,识趣地招了招苏合,“你来看看,我今日浸泡的糯米能不能碾了。” 苏合乖巧应了声是,跟着允慈走了。 凉亭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南弦问:“先前进宫,陛下为难你了吗?” 神域说没有,“说了很多推心置腹的话,竟要让我误以为兄友弟恭了。” 帝王家说什么兄友弟恭,大可不必,况且还是堂兄弟。 南弦颔首,“面子上过得去就好,若连面子都懒得装,那才坏了。” 他笑了笑,向后一靠,半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春日的衣衫薄薄地,被晚风一吹,袍角翩飞,他一副闲适模样,很有朗月梨花般的风流蕴藉。忽然想起什么来,偏头问:“先前我来时,听见允慈说什么骡子马,还要骑上便走……这是什么意思啊?” 南弦太阳穴上一跳,因为不擅扯谎,尴尬地敷衍,“她是说……骡子和马一样,骑上就能赶路。” 神域“哦”了声,“怎么还有向识谙与我?究竟我是骡子,还是马?” 南弦脸上立刻充斥起了更大的讪笑,“你一定是听错了,人和骡马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真的听错了。” 她不肯说实话,也罢。 他望向外面渐暗的暮色,无端生出了促狭的心思,试探道:“陛下与皇后又催促我成婚,这件事好像拖延不了多久了。我在想,为了顾全大局,莫如就娶了呢喃吧。你放心,婚后我绝不碰她,我的一颗心只在你身上。你是识大体的女郎,一定能理解我的难处,是么?” 他嘴里说着,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很奇怪,她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顿时气馁,必要得她一个答案,伸手拽了她一下,“南弦,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生气了吗?” 第54章 我现在很伤心,你不要管我. 南弦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生气。你要娶燕娘子, 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怔了下,“我今日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吗, 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了。” “所以你上半晌说得很清楚, 下半晌就要娶燕娘子吗?”她脸上没有什么喜怒, 反倒低头盘算起来,“不知随多少礼金才算周到?我近来也攒了些小钱,出上三五贯,应该不是难事。” 神域一口气泄到了脚后跟,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的试探, 多少能让她的情绪有些波动, 结果并没有。 有时候真不知道她的心是怎么长的, 太过四平八稳,仿佛从来没有什么是能令她慌张的。难道还是不够喜欢吗?若有朝一日深爱,是不是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