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云朵下,天地苍茫。 放眼望去,方圆几公里内,只有一丛丛膝盖高的丑陋植物,在风中发出“哗沙沙”的声响。属于人类的手笔早已消融在自然的报复之中,只有偶尔立着的一个红绿灯模样的灰泥柱子,才能让人隐隐约约生出“啊,原来这里几十年前是一条马路。”的感慨。 在这样的环境里,林三酒及同伴们仔细地将身边检视了好几遍,也想不通暗中下手的人到底藏身在哪儿了。 ……难道说趴伏在草丛里了? 尽管有些难以想象,林三酒还是朝薛衾低低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有那个——” 话说得虽然含糊,薛衾还是立刻明白了。她动作利落地从包里掏出一包干面条来,右手里弹出一把小折叠刀,刀子一划,又立即接住了被切成两把的面条,塞了回去。 接着,她一甩手,从她的手腕里就“嗖”地飞出了无数道细长的鞭影,噼噼啪啪地打在了草棵里。长面条的去势凌厉,登时将许多植物都打碎了,叶片在半空里漫漫扬扬;草棵丛里顿时慌慌张张地钻出了许多模样恶心的生物,却并没有任何人影。 “不管我看多少遍,都习惯不了这种奇怪能力。”白小可咕哝了一句,叫出了面首。 一身精壮肌肉、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海滩短裤的面首,一步一步小心地朝铁栏杆走去。 “你这花痴能力,比我好在哪里?”薛衾手上没停,却也忍不住反唇相讥。 两人互相攻歼简直成了模式,双方都流畅得很。 草丛里都扫遍了,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同伴们的努力,回楚燕似乎也十分着急,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好一会儿了却连半个字也没送进她们的耳朵里。 “好像连声音都被隔绝了。”林三酒低低地说了一声。她的表情纹丝儿没动,只是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传得远远也能听见:“……是哪一位出的手?不知道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不妨出来说话吧。” 林三酒总是这样,压力越大的时候,她反倒越平静。而与自己陷入险境时相比,同伴困于危机中好像更能给她带来更大压力。 “别白费劲了,你们是找不到小爷我的!”一个公鸭嗓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打断了薛衾的思绪。“你们闯进我们首领的地盘了!怎么着,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走出去?” 有人应声就好,而且这人感觉上好像不难对付——一时间,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条件,开出来我们听听。” 林三酒一边说话,一边不经意似的朝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起困住回楚燕的铁栏杆。 公鸭嗓顿了顿,又开腔了——他显然是用了什么手段,叫人听不出声音的来源方向,一说话,就仿佛四面八方同时作响:“很简单,食物全部留下,你们走人。” 虽然薛衾背的包堪比登山包,装了分量很大的食物,但是还有一大部分都化作卡片被林三酒收了起来;就算把东西全留下,也不算是太大的损失。 见林三酒朝自己点点头,薛衾愤愤地将背包扔在地上,这才忍着气喊道:“行了吧?快把人放了!” 公鸭嗓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在考虑什么,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响。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口道:“……你们四个人,只背了这么一个包。我要求你们把食物留下,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看来你们身上还有别的藏东西的地方。” 能在末日世界里存活下来的,果然都不简单。林三酒知道自己这回有点儿大意了,但面儿上一点都没露出来,只是神色自然地回应道:“多少吃的,也比不过同伴重要。我劝你见好就收。食物还可以再找……但是你不放人的话,那也别怪我们来硬的。” 公鸭嗓不说话了,显然在考虑怎么办好。 毕竟对方有好几个人,就算食物的诱惑力再大,他也不得不多想想风险。 林三酒绕着栏杆走了一圈,甚至还试探性地从回楚燕背后伸出了手去——尽管她背后看起来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不管手伸得多远,仍然连一片衣角也摸不着。 感觉上,像是回楚燕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小空间里似的。 铁栏杆也显然是能力的作用,不是实体,既无法卡片化,也不能用【画风突变版一声叮】轰开。当她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公鸭嗓一咬牙,又开了腔:“不是我贪得无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