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施世朗比他想象中执拗,不仅没有被他喝走,反而天天守在他家门口,不分场合地跟他纠缠,也毫不顾及他自己的名誉,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反复提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那天早上,他回到报社的时候,一个同事突然走了过来,说他周末时去看望他的表姐,在屋里听到上面的楼层传来争吵声。 他随口问了一句,然后被他的表姐告知是一位很出名的画家跟楼下的邻居起了争执,具体情况她不太清楚,但这种争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新闻人对这种事情最是敏感。 他记起明决也是住这栋楼里,便想着来问问他,看他认不认识这位画家或者清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 明决跟他说不了解,然后把他打发走了。 那位同事离开后,明决意识到了一件不容忽视的事情。 这样下去,施世朗受侵犯的事情迟早会被公众知道,他不能再待在唐楼里面了。 傍晚下班,他一回到唐楼,就告诉关先生,让他通知施世朗搬走。 他本来想的是搬得越快越好,施世朗最好立刻搬出去。但考虑到已经天黑了,他还是把时间宽限到了第二天。 明决自省,他在处理自己与施世朗的事情上,用的方法庸钝且笨拙。 而当施世朗在清晨的餐厅里,一字一句地诉说他对自己的爱时,明决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人。 他既看不见施世朗对自己的用心,也看不见自己对施世朗的在意。 当施世朗问自己爱他是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时,明决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 爱上施世朗并不难,只是他这颗榆木脑袋,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 就像那天晚上,他把施世朗气走以后,看见关先生面露忧色地站在大门边,便随口问了他一句怎么不进去。 关先生转过身来,告诉他,施世朗看起来病得很厉害,这么晚一个人走了,他有些担心。 他几乎是一听完关先生说的话,就从楼梯上迈步跳了下来。 从唐楼出来,他沿着去药房的路到处寻找施世朗的身影。 可施世朗不知去哪里了,他根本就找不到施世朗。 那时,在他的意识深处,他很怕会失去施世朗。 他一边找,一边责怪自己,在心里不停反省,自己不应该这么跟施世朗置气。 又在想,风这么大,施世朗穿得那么少出去,肯定会很冷。 他去了附近所有的药房,每一家的店员都说没有见过施世朗。 从药房出来,他又沿着相反的方向去找。 那个晚上,他在外面找了施世朗两个小时,也可能是三个小时。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