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光的眼睛闭得更为紧密,这是何等罔顾性命的人间炼狱啊,她可不想搭进性命!还是明哲保身?,混一天是一天吧。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被老太监挑去当夫人的悲惨命运,心里又翻涌起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来。 不行,她要努力一把,她要逃出生天,谁想死在这种鬼地方?! 白流光思索对策时陷入了昏睡,再睁眼,已是薄暮。 她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到处都是海潮气?,被褥摸起来有些粘手加润泽,应当许久没拿出去晒过。 白流光想,这里可能很久没放人出去了。 耳畔传来幽怨的哭泣声,白流光皱眉,问:“有谁在?” “你醒了?”陌生的小娘子抱住膝盖,哭得梨花带雨。 “你是谁?” “我名叫苏曼,是被人劫到这里来的。” 白流光立时想到了那些男人的话:“你也是待在庵寺里,被人带走的?” 苏曼咬了下唇,点头:“嗯,我和沈三郎相知?相守,本?约好了一齐私奔,怎料没等到他的人,却等到了府上的马车。爹娘不忍心伤我,故而把我送去州府附近的庵寺……” 白流光挑眉:“若你只是私奔被逮,又有父母亲疼爱,怎会入道?只要你好好求一求家人,定能留在府中。” “我、我……”苏曼涨红了脸,“已不是处子之身?。” 白流光了然,难怪。大宁国二?嫁女并不罕见,可一个未婚的小娘子失了贞洁,却是门庭之耻,府上定留不住她,只能送往庵寺。 白流光笑了下:“你这位沈三郎倒有意思,都要同你私奔了,还忍不了那几天,非要毁了你最后?一条路。这样的郎君,恐怕不安好心,实乃心肠歹毒。” 更有甚者?,可能就是这群人派来的。他们早早盯上了苏曼,收买了俊美郎君,毁了苏曼清白,逼得她入道,再偷天换日抓回这里。 苏曼厉声反驳:“不可能!三郎不是这样的人!” “随你。”白流光呶呶嘴,她和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想逃出去,至少不要被囚在这个地方?。 白流光想到她“未来的太监丈夫”名声骇人听闻,既如此,她何不好好狐假虎威,利用一番。 于是,她低头对苏曼说了句:“对不住。” 然后?,小娘子砸碎了一只瓷杯,划伤了自己的脖颈。 待鲜血淋漓,苏曼一声尖叫,喊来了看守的人。 人一到,白流光抛下瓷片,嚎啕大哭:“她疯了!她居然要杀了我!快救救我!” 苏曼吓傻了:“我没有、我没有!” 狱卒哪里会在意小娘子们的争斗,他只是想干好分内之事,混口饭吃。 白流光早被贵人订下了,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故而,比起保苏曼,自然保她要紧。 本?来按照规矩都是把新抓来的小娘子们饿个三五天再给口粮食,熬鹰似的熬死了她们出逃的野心,这样圈养起来才?会听话懂事,知?道谁是给口饭吃的主?子。眼下恐怕没辙儿了,两败俱伤,死了人,上头不好交代,只得先把人救出来。 他皱眉,啐了一口唾液,骂:“晦气?!” 这般,白流光成功出逃。 只是,她原以为往后?路好走,最后?却发现,不过是从一个圈牢走到了另一个圈牢。她仍是被困在这一座海岛上,是待宰的羊崽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