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轻微。 灯管亮在头顶,他五官在光线雕刻下显出立体阴影,长睫在眼底覆下暗色,衬得无比幽邃深情。 而现在,这双眼里只有她一个。 只有她。 那一秒,大脑一扫而空,心脏怦然一跳。 他手从衣兜拿出来,抓着她胳膊,往回拉,把人扯到屋檐下,扯到他跟前。 她还记得不久前,这只遒劲大手,曾那么狎昵地拍打过她的臀。 这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耻度爆棚。 商渡叫了网约车,可校外车辆禁止入内。 鹏里私高占地面积十分宽绰,两人从这里出去,步行至少十几分钟。 这次来找他讨打,周雨晚只带一瓶酒和一腔孤勇。 他撑开长柄伞,一手拿着,大幅向她那侧倾斜,另只手搭她肩上,把人护在怀里,两人步入雨幕。 雨水砸落透明伞面,晶莹,破碎,滴滴答答。 她突然觉得这时候很适合来一首《paris in the rain》。 “商渡。” “嗯。” “我们的事,你不要乱说出去。” “什么事?” “很多事。” 她鞋头从水洼表面蹭过,故意踢出一小片水花,再看它们飞溅,落回到湿漉地面。 “我爸妈就是商业联姻在一起的,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跟某个家族继承人联姻。” “比如我。” “……”周雨晚斜眼瞥他,“不要。” 随即感觉肩头被他握紧了些,“为什么?” 两人穿过行政楼的架空层,头上有了遮挡,她脱离他掌控,一个大步上前,转身,面朝他,倒着走。 像很多年前的那个黄昏,她歪头,未被帽子遮挡到的头发,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滑落。 一张明艳脸庞,荡漾着甜甜的笑,看着他,娇.声娇气地说: “商渡要当晚晚的老公吗?” 说完,她刷地垮脸,嘴角耷拉着,冷到结冰:“不要。” 商渡觉得这简直是污蔑,要笑不笑地嗤声:“我哪里是这样说的。” “你、就、是!”她坚持,“本来我还不太记得这事的,上次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 他睨着她,舌头划过齿尖,像在懊恼怎么收回当初的话,或者该怎么篡改她记忆。 最后送出一声轻叹,肩膀连着胸膛往下小幅度地落,好声好气地哄: “现在后悔了,不行?” “no.” 她食指竖在他眼前,左右摇晃。 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下巴轻抬,声音清晰: “我周雨晚,不是任何人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 “真不给点机会?” “不要。”她摇头,“反正我们的事,你别乱说,影响以后我跟我亲亲老公的感情。” “就这么见不得人?” “当你巴掌落在青春靓丽大美女可爱的小屁.屁上时,你觉得这能见得了人?” “嗯,是挺见不得人的,”他顺着她话说,骨子里的叛逆劲儿非得同她杠一下,“毕竟除你以外,没人会在我手下发出那么erotic的声音,而且还湿得一塌糊涂。” “谁湿了!”周雨晚反身就想一拳揍他身上。 他偏头躲闪,乐了:“你不是出了一身汗?” 周雨晚:“……” “周雨晚。” 他叫她,笑意收敛两分,听着有点正经了。 “如果哪天,你真要跟别人联姻了,我们之间什么见得了人,见不得人的,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他。给他看我们从小到大拍摄的所有照片,给他看我们出去游玩留下的机票门票,说说你是怎么夺走我初吻的,说你给我送过什么举世无双、惊世骇俗的礼物,说你面红耳赤地跟我对视时,模样有多诱.人……我会说给他听的。甚至不止他一个,而是所有人。” 走到头了,建筑物外是一席雨帘。 周雨晚停步,才刚洗澡换过衣服,不太想再被雨淋一遍,感受那股潮湿沉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