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你?也跟去吧。” 云寒不情不愿,嘟囔:“伞被他们拿走了。”说?着就看向剩下的两把,被知情收了起来。 闵徊推了他一把,“去吧。” 云寒被推出亭子,雨水打头,只能冲向不远处的陈汲二人。 三?个大男人一把伞哪够啊,前面两个见他来了,不想湿了衣裳,都?往伞里?挤,谁也不想淋雨。 云寒脚也不刹一下,顺着推劲儿就冲过去,撞进了伞下。 石板路湿滑,云寒这一撞,谁都?站不住,脚下一滑,三?条大汉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李持月垫脚看:“没事吧?” 闵徊皱眉:“看起来没事。” 上官峤:“那就是没事。” “那不管了,”李持月转过身,也不坐下,而是抱着手臂试图俯视上官峤:“如何?” 上官峤眉毛微扬:“什么如何?” 当然是她今日这事处置得如何。 但这么多人还在这儿呢,李持月不能损了公主的威严,干脆不再?和他说?话,只抛给出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上官峤看得明白,只叹现下并?不是二人独处。 他也不知怎的,那些个正经事一件都?不想去理?会,就想在这儿起风的雨天里?,抱一抱三?娘驱寒。 “好?了,闵徊,你?也先回去吧。” 李持月开始打发闵徊。 她想和上官峤一起牵着手再?看看雨,顺便再?好?好?掰扯掰扯。 知情说?道:“公主,他来了。” “谁?”李持月转头看去。 就见一人撑伞在远处立在烟阑雨乱处,白衣乌靴,披着斗篷。 远看只一截下巴显眼?,如一弧淡白月光,微扬起伞,滴翠眸子里?藏着刀光剑影。 李持月只觉得见到他,真是又扫兴又晦气。 她敛下笑意,隔着亭檐筛下的水帘与季青珣对视,谁也看不清彼此的情绪。 摔在地上的地上那几人搀扶着起身,才注意到这位突然出现的同仁。 “哇——”云寒低叹了一声。 他自问英俊潇洒,品貌无出其右,可见到眼?前这人也不免落了俗,真是谪仙出世的模样,丹唇碧眼?,又不乏世俗浸染出的矜贵昳丽。 云寒初看只觉得姿仪甚美,再?细究其出现,脚步气息隐在雨中,无声无形,不可捉摸,就知此人也是个练家子,只是瞧不出深浅来。 陈汲也注意到了来人,低声说?:“这人是谁?好?像有热闹看。” 季青珣其实已经站了一会儿了,只是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场景,亭中一群人凑在了一块儿,阿萝就站在其中,抿着笑和他们说?笑。 不用想他们做什么,只看那氛围,便知道那些都?是她的亲信。 原来不须自己出现,她就能开心?。 阿萝的亲信里?没有他,季青珣对阿萝今日来这里?,要做什么事也一无所知。 深埋在心?底的恐慌破土发芽,接下来更让他窒息的是,原先还言笑晏晏的阿萝,在看到自己出现的那一刻,笑意顷刻散去,好?像他是什么烦人的东西。 她怎么可能烦他? 季青珣卷轴在手中,几乎抓成一团废纸,心?脏也被揪紧。 喉结因吞咽的动作滚动了一下,他竭力将郁气吐出,重新挂上了笑,抬起原本?胶在原地的步子,朝她走去。 亭中的人都?看着他来,油纸伞飘摇着,和到达六角亭子前的时候,收拢如一朵枯败的花。 “阿萝,秋雨寒深衣,”季青珣解下斗篷,披在了李持月身上,“莫要冻着。” 斗篷带着季青珣的体温,几乎就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拥在怀里?,李持月浑身不自在,“本?宫不觉得冷,你?自己披着吧,走了。” 她解了斗篷,眼?中嫌恶藏都?不藏。 季青珣密密麻麻全?是难受,又道自己确实过分了,遭这一二分冷遇也没什么,他紧接着说?道:“阿萝,我有事同你?说?。” “有事就写封信送到公主府去,不必多跑这一趟。” 李持月说?着走下了台阶,两把伞一齐撑开了,两个人左右站着,无一人退让。 上官峤说?道:“臣随公主一道回去。” 季青珣道:“阿萝,我给你?撑伞。” 闵徊也说?道:“臣正好?同路。” 闵徊知道季青珣是公主最为忌惮的贼子,只是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见他出现,闵徊也先不走了,要留下看看事态发展。 李持月拉过上官峤的伞:“走吧。”上官峤看了被落在身后的人一眼?,他如坐明台,八分不动。 季青珣只是目视着他们在前,面不改色地跟在背后。 看来阿萝确实得了几条忠犬。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