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飞商看了信, 信中竟是检举季青珣在山南道肆意杀人,还去了秦楼楚馆,给一□□赎身,养在山南道,不敢带回明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直接送到了季青珣手上,季青珣看其?中胡言乱语,只为攀诬他?,自然猜想是太?子又想同令狐楚那夜一般,在挑拨关系他?和公主,便将信扣下了。 他?怎么能?没?想到,这信就是李持月自己给自己送的。 结果?这封信到现在还未送到自己手上,那去了哪儿,也就可想而知了。 至此,李持月终于肯定,左飞商就是季青珣的人。 隔着一道屏风,二人各有各的算计,李持月悠悠答他?前话:“阿兄将今年科举的差事给了我,可你也知道,我宫里不是有位先?生嘛,他?觉得我不行,就出了一道旧考过的策问与我。” 季青珣换了一身赭色宝相纹翻领跑,通身意气潇洒自不消说,屋内檀香袅袅,驱散了些血腥味。 他?坐到了李持月身边来,长臂环住了人,道:“我却不知,公主何时领了这么大的差事,那先?生竟比我先?知道。” 季青珣本事大得很,拈酸吃醋对他?来说也像喘气一样简单。 李持月挡住他?贴过来的脸:“他?是阿兄的起居郎,当然在一旁听着,不过此事却不会有明旨昭告天?下。” 季青珣点头?,这样倒好,皇帝不想将自己把科举交予公主的事明说,李牧澜忌惮皇帝,也不会把内里真章昭告天?下,号召百官反对。 这就和太?子的私妓案一样,大家?心?照不宣,缄口不言。 他?环着李持月,头?磕在她肩上,闭目养神:“所以你是为了策问来的?” 话音刚落,一张纸轻扫他?的脸,睁眼,是李持月正拿着戳他?,“是啊,你看看吧,我都头?痛一天?了。” 季青珣接过,掸了掸手上的纸:“把这卷子拿来给我写,就是证明你行了?” 李持月道:“谁说要让你代笔了,只是想听你讲一讲自己的见解。” 季青珣展开扫了一眼题,道:“所以那位起居郎是津安县人。” 一句话就李持月心?惊不已,道这人竟是博闻广识到了这个?地步,从一道策问就知道了上官峤的来历。 她道:“应是在津安考的乡试,何处的人却不知道。”寄籍之事并不少见。 季青珣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李持月后背靠着他?胸膛,半真半假道:“看你这样子,状元郎的位置是十拿九稳了,真的不用本公主在殿试上拉你一把?” “自然还是得公主怜惜,才能?在金榜有名。”季青珣也开玩笑,眼睛却已落在策问之上。 其?实天?下泰半的科考题他?都写过了,如今不会是思虑一阵措辞,就开口道:“闻栖培塿者,不睹嵩泰之干云……”[1] 李持月窝在他?怀里听着,倒真是一篇见地颇深,妙语连珠的锦绣文章,还是这样信手拈来的,只怕没?有意外的话,季青珣还真能?夺得来年金殿魁首。 “可听明白了?”季青珣说完低头?,热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间。 李持月道:“好倒是好,只是我若这么写了交上去,先?生怕是一眼看出非我之手,那就丢大人了。” “让你平日不爱看书,分明咱们从前常在书房待着,难道你拿着书,竟一个?字也未看进去?”说罢他?又似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尽看话本去了吧。” 李持月倒是理直气壮:“反正这天?下英杰尽入吾彀中矣,懂这御人之术便罢了,又何必整日‘之乎者也’地累了自己。” 说完还掐着他?的下巴晃了晃。 “阿萝果?有人主风范。”季青珣失笑,两人自因驸马之事争吵,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说笑。 想起那事,他?笑意淡了些,道:“如今圣人尚未颁旨为你赐婚,一切可还有转圜之地?” 李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