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没记错的话,那日谢云舟也在,他好像同谢七说着什么,看到江黎被泼,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了。 后来银珠回到东院后,气得拿花撒起,边扯边说:“就没见过将军这么偏心的人,一点都不顾念着夫人,给所有人好脸色,唯独不给夫人好脸色。” 金珠安抚了好久,银珠才好…… 谢云舟衣摆上沾了水,冷不丁看过去,更显狼狈,他喉结轻滚,低声道:“都是我的错,劳烦让阿黎见我一面。” 银珠翻翻白眼,同金珠一起折回去,门关上后再也未开启。 江黎看书累了,便自己下了两盘棋,下棋累了便拿着针做起香囊,荀衍对她极好,一个香囊总是不够用,还是多做几个送给他才行。 香囊上面的花样绣起来颇费些功夫,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 金珠端着茶水走进来,放下后,道:“小姐,那人还在。” 江黎唇角轻勾,轻笑:“在便在吧,不用理他,站累了自然会走。” 这话几乎是谢云舟的原话,曾经他也说过类似的,那日江黎想见他,在书房外等了好久,他便是这样同谢七讲的。 “站便站吧,站累了自然会走。” 江黎执拗,站了足足半日,引起了旧伤,那夜几乎没睡。 谢云舟最后是被谢七拖走的,他本不欲走的,谢七说,他若不走,老夫人会亲自来带他走。 想起谢老夫人若是真来了这里肯定会同江黎说什么,他便不想让江黎难堪,最后只得离开。 回程途中,看到了传旨意的王公公,谢云舟换好官服后去了宫里,匈奴又在蠢蠢欲动,天子找他去是商议对策,这一去便是一日。 晚膳前回来的,先去了谢老夫人的住处,谢老夫人腿还疼着,见到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说着说着,又提到了亲事上,谢老夫人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提了,虽谢云舟每次都回绝,但该提她还是要提。 “你大嫂那个表妹长得不错,很是知书达理,等下次休沐时,你同她相看相看。” 谢云舟抿抿唇,回道:“不见。” 上次是这个回答,这次还是,谢老夫人睨着他厉声问道:“你莫不是真喜欢江黎那个女人吧?” 现在听到江黎的名字都让他莫名难受,他手指倏然攥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知子莫若母,谢云舟不答便是答了,谢老夫人便想不明白了,追问道:“你不是不喜她吗?说她为人不善,惯于算计,又同府里众人不和。” “你还说,当日若不是看在她是江家女儿的份上,你是万万不会娶她的。” “你还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她。” “舟儿,”谢老夫人用手捶打着床榻问道,“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你喜欢上她的?” 何时? 感情一事哪有什么准确的时辰。 或许是她泪眼婆娑跪祠堂时,或许是她亲手给她缝制香囊时,或许是她做糕点给他吃时,或许是她红着眼眶唤他夫君时,或许是云雨时,或许是她执意要离开谢府时。 谢云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时喜欢上她,但知晓心意的那刹,他万分懊悔,是他一步步把她推离的。 她那样好,是他有眼无珠。 谢云舟难过的闭上眼眸,眼角似乎有什么流淌出来,因为背对着谢老夫人,是以谢老夫人并未看到。 她依然再说:“江黎那个扫把星哪里能配的上你,舟儿,你值得更好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