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跃动了一下。 “清修?” 女王脸上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眸中的光亮也一点点被黑暗侵蚀,消失殆尽。 “嗯。”安罗低垂着长眸,依旧是平静无常的模样。 手中的佛珠却无端捻动得更快了。 女王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嗓音却不可抑制地哽咽了。 “国师是想像父王那样,把我一个人抛下了是不是?” 安罗深吸一口气,“当年先王将您托付给安罗,可如今女王已经长大,安罗早就没有留在您身边的必要了。” 一直这样下去,只会遭世人猜疑、诟病。 有损女王的圣名清誉。 女王没有转头,只是那锦绣艳丽的王裙下,纤弱的双肩在轻轻颤抖。 安罗似有些于心不忍,道: “只是迁居宫外,今后女王有事,还是可以来找我。” 女王抬手抹去眼泪,眼眶和鼻尖却依旧泛着红,她转过身来,直面安罗。 外头的流言蜚语,她岂会不知? 她从未在意过这些非议。 却不曾想,他会如此在意。 他是佛子,是圣人。 她没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盈盈烛火下,她眼中的晶莹化作笑意,似是压抑了万千悲情。 朱唇弯起明媚的弧度,更是生生刺痛了安罗的双目。 “好,我答应你。” “今后,你是国师,我是公主,我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她含泪说完,吸了吸鼻子,双手攥拳,果决转身离去,却在转身那刻,泪如雨下。 金红色的裙摆拖曳她在身后,随着她离去的脚步,晃动宛如秋池水波。 安罗捻动佛珠的修指一顿。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那抹金赤的艳色,淹没在佛寺外苍茫沉寂的夜幕里。 芳影无踪。 他手中力道豁然一紧。 串线骤然绷断。 佛珠零零落落坠散开来,落了满地,跳动好似散乱的雨珠。 一颗佛心,彻底乱了。 * 三日后,北戎王宫。 夜已深。 王殿内,灯火依旧通明。 呼延海莫高坐在王位上,俯视着跪在脚下的格桑和巴鲁,眼中萦绕着沉沉的阴云。 “说说看,人是怎么丢的?” 巴鲁仰头,事无巨细将那日的情形说了。 半点细节都没有遗漏。 他事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细细回顾才察觉到了那只茶壶,才知道了世上竟还有这等机关巧妙的东西。 此刻,他将那茶壶呈到呼延海莫面前,说道: “可汗,这是中原的阴阳壶,属下也是这几日命人打听才知道的。” 呼延海莫接过那只阴阳壶,把玩在手中,拨动上头的机关,怒及反笑。 为了逃走,她倒是连中原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巴鲁这几天绞尽脑汁,一直在想着如何将功折罪,他对呼延海莫道:“可汗,可敦走失当日,属下便已命人出城去一路南下去追了,只是到了今日还没有找到。” “不过属下还寻到了一个人,他身上或许能有线索。” 呼延海莫让他将人带了上来。 是那骡马市场里卖马的商贩。 巴鲁道:“可敦出城定是要买马的,属下便拿着可敦的画像去马市一一询问,这人说他见过画上带着面纱的女人,属下便将他带了回来。” “让他说全部经过。” 呼延海莫坐在王座上,沉沉的威压令那马商双腿都在打颤,他哪里能想到,当日买他的女人,竟然会是北戎的王后! 因怕受牵连,他噗通跪在地上,将所有经过一字不落都说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