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抚着女儿的头,当年生了她后,她紧跟着又怀了孕,孕期反应比头胎还大,加上找了靠谱的大夫诊断腹中很可能为男孩,她不免越发重视,对这个女儿就疏忽了,只把她交给乳母教养。 后来儿子生下来体弱,又是精心养护好几年,等她腾出手再想管束女儿时,却发现她已经被惯得一身娇蛮脾气。 性子定了,再难改。 这样的她如何去得了高门?尤其她还是庶出。 “琪儿,你觉得江知州家的小儿子如何?” “谁?”夏若琪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想起娘说的是谁后,立马直起身,眼睛瞪得犹如铜铃。 “娘为什么会提到他?他好不好与我何干!” 知州比知府低一级,而且他还是小儿子,虽说也是嫡子,但按现在的家产分割,大头都得给嫡长子,嫡次子也只能分到一小部分财产开府另过。 这样的人家,心高气傲的夏若琪如何看得上? “江夫人最疼这个老来子,比长子更甚,日后大半的私产估计都得给他,你嫁了他,日子亏不了。” 长子奉养父母,她没有婆婆压在头顶,也无妯娌小姑添嫌,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岂不比几房挤在一起吵吵闹闹来得舒心? “而且他今年刚考中秀才,日后如你爹那般高中进士也不是不可能。” 正头娘子,运气好诰命在身,运气不好,也不过是维持现状,有他爹和兄长照拂,到时候捐个小官,她仍是官太太。 “我不要!”夏若琪猛地站起,气得身体都在打晃。 “听说夫人看中了同知家的公子,正在托人说合,现在连夏沁颜那个废物都要去京城国公府了。一家三个女儿,凭什么她们都要高嫁,就我要低嫁?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出?可是投胎是我能控制的吗,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投生到姨娘的肚子!”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丫鬟仆从全都低着头,不敢作声,柳姨娘坐在床头,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身形纤弱,瞧着一阵风就能吹跑。 为了保持身材,她常年不吃荤腥,吃饭也只吃少少的几口,还要坚持护肤和私密处保养。 别人得过且过时,她要争宠、要费心谋划,为的也不过是这双儿女。 然而现在,她的女儿亲口跟她说:如果可以,她不想投生到她的肚子里。 她不想成为她的女儿。 她,看不起她。 柳姨娘闭上眼,“出去,回去反省两日,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和我说话。” 夏若琪张了张嘴,话刚出口,其实她就后悔了,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服气、不甘心。 这些年她虽然明为庶女,过得却比嫡女还滋润。每天都能见到爹爹,和他撒娇痴缠,每次有东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