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卫泓湙隐在暗处,盯着前方的身影,她蹲在地上、侧对着他,身体蜷缩着,不知道是冷还是难受,小小一团,瞧着莫名有些可怜。 她的面前摆着一个铜盆,盆里火光明明灭灭,烟气就是从那里传来。 大半夜烧纸? 卫泓湙眼眸微眯,他刚来夏府不久,只见过夏耀祖一人,后宅女眷一概不识。 虽然认真算起来,他和夏府的人都能称一句表亲,因为即便是明媒正娶的继室,在原配牌位前也得执妾礼,面对原配娘家,继室子女当然还是跟着原配称呼。 不过他素来不爱与这些姐姐妹妹打交道,而且来之前先看了那个表妹的亲笔信,对这家子人都没什么好感,自然更是懒得应付。 唯一想见的就是那个真正有点血缘关系的表妹了,可偏偏人家亲爹说她病了,担心过了病气给他不让见。 卫泓湙不知是真是假,也没多在意,此次来临安,是奉了祖母之命接人上京,其他的与他无关。 若不是这烟搅了他的好梦,就算有人在他房门前哭,他都不会搭理。 “娘,过两天就是您的忌日了,到时候女儿只怕正在路上,不好为您尽心,提前给您烧点,您别怪我。” 黑夜里有道细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听着像是中气不足。 身体不好? 卫泓湙挑眉,大概知道这是谁了,看来夏耀祖还真没骗他。 “娘,我 给京城寄信了,外祖母派了表哥来,他们没有忘记您。”女声有些哽咽,细细碎碎,听在耳里无端让人觉得心酸。 “我好高兴呀,真的,原来我除了爹爹,还有其他亲人……原来我也是有人在意的……” 她抱紧膝盖,半张脸都埋进了腿间,清冷的月光下,从卫泓湙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有行清泪正从她的眼角慢慢滑落。 “娘,我好想你啊,如果你还在,我是不是也会有人疼、有人爱?就像二妹三妹一样,被欺负了,有亲娘护着,不高兴了,娘会抱着我哄,给我唱儿歌、帮我缝衣衫……” 她忽然哼起了歌,曲调婉转温柔,仿佛慈爱的母亲正坐在摇篮边哄着孩子入眠。 卫泓湙眼波微微一动,这首曲子很熟悉,记忆里他的乳母似乎就曾哼唱过。 “嬷嬷说您会这首曲子,所以如果您还在,肯定也会这么哄我的,对不对?” 少女突然破涕而笑,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我不该哭,娘见到了肯定要心疼。” 然而,越擦眼泪越多,她终是忍不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声凄凉哀怨,似是有无数心事无法开解,也不知道对谁言。 “娘,我害怕,夫人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