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杜尚德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出殡的瓦盆是让女婿捧的。 其实,本朝律法对儿女的区分并不明显,民间还有重男轻女的习俗,但对于能够修行的人家来说,男女区别不怎么大。 只不过,杜家这位女儿生性柔顺,乐于做个贤妻良母,为徐氏生儿育女,少了几分担当的勇气,所以才让丈夫来充当“长子”的角色。 问题就出在这里。 就在棺木停在路中间,徐家子高高举起瓦盆、准备用力摔碎时,有人阻止了他。 ——或说,有人打上了门。 “——姓徐的,你也配给我爹摔盆!” 刀光一闪,直接将那瓦盆打飞出去。再看刀光来处,原来是一名手持双刀、怒目而视的年轻女子。 她约莫二十六七岁,一身素色劲装,头发扎成辫子又紧紧盘起,是绝不会被头发妨碍行动的那种发型。她五官深刻、骨骼分明,其人身量很高,比许多男子都高,挥舞双刀时手臂肌肉隆起,力量感十足。 场面一时哗然,而中心的杜家人都呆住。 那位老祖母却眼睛一亮,急切地伸出手去:“敏敏,敏敏!” 原来这一位是杜家的小女儿,名为杜敏。她和姐姐全然不同,常年在外游历,揉搓出一身剽悍之气。这回她听说父亲出事,匆匆回京。 她似乎知道什么,用刀指着那姓徐的,大骂:“你这挨千刀的烂了心肺的狗东西!我爹连个尸体都没有,你说他人不在了就不在了?呸,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咒我爹?” 再骂她姐:“你啊你,嫁了人生了子就不是咱爹的女儿了?阿娘早逝,爹一个人把我们养大,你身体又不好,爹为你操了多少心,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再望那老妇人:“你们放开祖母!姓徐的,我刚才可听见了,你竟然敢对祖母出言不逊,我必然要叫你知道厉害!” 那姓徐的脸色青白,气昏了头,当场就拔刀出来,要和杜敏斗法。杜家大女儿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被骂得满脸通红,只能抚棺痛哭。 站在大街上,当着许多人的面,两人竟真的你来我往,过起了招式。杜敏手握三枚书文,都用得很熟练,那姓徐的只有一枚书文,本人气息和书文还隐有不契合之感,却很快占了上风。 杜敏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姓徐的,你原本只是个第二境修士,如何现在就有了接近第四境的修为!” 那徐家子一脸高傲:“太清令之威势,岂是你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能知道的!” 说罢,他大喝一声。书文力量暴涨,猛地撞飞了杜敏手中双刀。 攻势未完,徐家子一刀已经跟上! 那刀风又快又急,凶狠异常,竟是奔着杜敏心口而去!而杜敏失了双刀,又力量不济,三枚书文都露出萎靡之态,一时难以躲开。 云乘月再也看不下去。 她抽出上清剑,直接动用了红色情感之力,将徐家子的环首刀直接反击回去。徐家子被巨力一冲,整个人都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这时候,云乘月四周的人们才反应过来,都忙不迭地退开。 她顺势走出。“生”字从她眉心飞出,笔画延长,如两条轻柔的长纱,将落在地上的双刀卷起带回。生机之力弥漫,落在杜敏身上,治好了她刚受的伤。 杜敏一脸错愕,脱口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这时候,那被击飞的徐家子也爬了起来。他看来没受多少伤,只不过吐了口血,一把推开来扶自己的妻子,狠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你是何人,胆敢对朝廷命官出手?” 云乘月看向他,淡淡道:“我叫云乘月。” “云……” 徐家子忽然也一脸错愕,接着闭口不言,眼神变得复杂。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