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情识趣,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聂小姐来回看看,凑近了问:“你怎么突然跟他熟了?虽然是我家姻亲,可我保证,他可是个花心浪荡的混球。” 他是混球,你家临时反悔的叔叔、兄长就不是了?云清容心中尖酸地骂了一句,表面却柔和地回答:“谢谢你关心我,我就和他客气一下。” 至于那杯蜂蜜水,云清容拿起来假装抿一口,实际根本没沾唇。 但过了一会儿,等她开始收心临摹,一阵倦意却突如其来。她眼前有些模糊,不由用力眨眼;模糊感又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 当—— 窗外一声锣鸣。下一节课开始了。 云三小姐不得不再次放下笔,等夫子进来讲课。 但她等来的不光是夫子,还有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刚刚还在幻想自己修炼有成、随手一枚书文击溃云二的三小姐,表情难以克制地皱了起来。 进门那道带着浅笑、饶有兴致打量四周的人影,不是云二又是谁? 云三小姐脑海中的幻象——倏然破碎。 她僵硬地站着,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 跟着鲁夫子来到此处的云乘月,自然也看见了云三小姐,还有她旁边的聂小姐。两位小姐都愣愣瞧着她,云三尤其惊呆,又摆出了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她们的表情还挺丰富……云乘月有些感慨,觉得这个年纪的青少年真有活力,反应一出出的,宛如变脸表演。 她也看到了那位霍油少,就是之前在星祠门口耍赖不成,反而被守卫教训了的二世祖。这纨绔子弟看她一眼,就紧紧低着脑袋,仿佛有些心虚。 云乘月扫他们一眼,收回目光,也收回了心思。平时想东想西不要紧,上课还是得认真。 中级班的人数比初级班多一些,大多是束发、垂髾的少男少女,也有一些加冠的青年。他们自然比六七岁的小童沉得住气,并不出声询问,只是悄悄打量云乘月。 也有学渣看见鲁夫子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赶紧耷眉拉肩,恨不得原地消失。 夫子没有进行太多说明,只道:“云姑娘暂时一起听课,鲁夫子旁听。望诸学子安心上课、安心临摹,书文首要在于凝神定心,不要被外物所扰。” 下头答:“是,谢夫子教诲。” 这个班的夫子姓赵,是位有些年纪、温和沉稳的老妇人。她和林夫子不同,没将鲁夫子关在门外,而是好声好气将他请进来,让他从旁观摩这堂课。 鲁夫子吁了口气,板着脸站到一边。别说,他还真挺想看传说中的云姑娘写字的——这可是一眼就被司天监看中的人!鲁夫子对书文一道很是热忱,虽然面上严肃,心里却跟猫抓似地,迫不及待想亲眼看看这位云姑娘究竟哪里与众不同。 呃,希望别是那一手烂得很有个性的字……想到之前无意窥到的自己,鲁夫子简直头痛。 赵夫子对云乘月道:“后头有张空桌,笔墨纸砚都可随意使用。” 好巧不巧,那张桌子就在云三小姐背后。当她们擦肩而过时,云清容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 霍油少也悄悄转头,小心看一眼云乘月,又飞快瞄一眼云三小姐桌上的蜂蜜水杯。他回过头,无意识摸了摸腰带,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 赵夫子已经开始讲课。 “灵文临摹,顾名思义,就是临摹前人书写完成的灵文字帖。”她说话声音慢悠悠的,缺少起伏,有些像催眠的小调,“通过临摹,我们能学习前人的笔法、观赏字体结构,更能揣摩到前人的精神。” “只有领会了灵文字帖中蕴藏的精神,才有可能进一步从这股精气神里找到合适的道意,从而凝结出书文。” “古往今来的大修士、大书法家,无一不是写秃了成百上千的毫笔、染黑了一池一池的清水,潜心精研灵文,才能成功观想书文,最终得成大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