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大概会挺乐意去那个山门静心修行的。 外门大比人群散去之后, 望凝青特意寻了一处偏僻地, 朝着树林深处走去。她知道安如意一定会跟上来, 所以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也没有回头。 直到望凝青在一处空地上站定,转头看向她藏身的方向。安如意才面沉如水地从灌木丛中走出,语气低沉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已经得偿所愿,安如意却觉得心里堵得慌。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仿佛在不知道的时候遭了安青瓷的算计。 安如意看见安青瓷微微一笑,她笑起来时总是像清风明月一般疏朗,不似女子的柔情似水,倒有几分世家子弟养尊处优的矜贵悠然。 “因为我觉得很有趣。”安青瓷朝着安如意走过去,为了不露怯,安如意没有躲避,“我不想跟你计较太多,但有些缘分既然是孽,那还是早点断掉为好。” 在于安如意差身而过的间距里,安青瓷微微倾身,附在安如意耳边,低笑:“我好奇,当他成了你的师父,你还敢把那份不敬之心说出来吗?” 安如意愣怔了一瞬,随即面色惊变,发白的唇微微颤抖着,却还是强撑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望凝青根本不在乎她的嘴硬,她用安如意算计了玄微,如今又反过来用玄微算计安如意,“如今名分已成,他是师,你是徒。” “我倒是很期待你拥有踏破世间一切陈腐规矩也要坚定前行的勇气,但是你舍得吗?舍得让云上人陨落神坛吗?而陨落神坛后的他,你还会喜欢吗?” 安如意浑身发冷,她想游刃有余地撇清这一切,但实际上,她只能僵在原地,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望凝青拍了拍安如意的肩膀,与她错身而过,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是轻飘飘的:“你的剑很漂亮,跟在徒水城中玄微上人的那次拔剑一样,好看。” “咱们两个之间的孽缘本就该断了,从今往后,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望凝青说完了自己的警告,便与安如意背道而驰,朝着另一条小道走去。她方才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在暗示安如意,自己已经知道她的剑术来自玄微上人了。 如果不点明这一点,安如意恐怕还会以“有名无实”为由来安慰自己,然后继续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对玄微上人的思慕。 但如今她名也占了、好处也拿了,爱慕师父的把柄却偏偏落在了自己宿敌的手上。就算望凝青什么都不做,惯来喜欢多想的安如意也会自己画地为牢。 望凝青自己是不在意师徒相恋的,但在这个世界,无论是红尘还是修真界,大部分人都难以接受这种有违伦常的思恋。 虽说有一部分是因为迂腐古板的规矩,但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这个深受儒教文化熏陶的时代,在世人的观念中,师长是等同于“父母”的存在。 不管是师长仰仗年龄之距占小辈的便宜,还是晚辈枉顾辈分之别爱上长辈,在大部分修士看来,这都是源于自身品行不端、有伤天和的荒谬之念。 望凝青利用了玄微上人对安如意的在乎,让他亲口承认了这个“名”;又用玄微上人给安如意挖了个坑,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实”。 安如意的确很骄傲,但她却还没骄傲到能够无视所有人的非议,或者说,她还远远没强大到能够抗击世俗的洪流,更没能跳出这个框架,超脱凌然于世。 再则,这几乎足以要命的把柄,还落在了安青瓷的手上。 一只绵羊拿到了刀,和一只狮子拿到的刀,其威慑力是完全不同的。 望凝青可以确定,往后很长的一段岁月,安如意恐怕都不敢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可真是……”望凝青抬手捂住了嘴唇,她抿直了唇角,眼眸却藏着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冰冷的笑,“这可真是——” “令人心情愉快啊。” …… “阿嚏!” 衍天归墟镜所在的彼世,狐迟阳化身而成的小金狐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吸着鼻子,用力地把自己娇小的身躯塞进白虎的皮毛里。 “我们还没到吗——?”正处于虚弱期的小金狐受不得寒,恨不得一脑袋扎进涂山哪怕到了冬天也依旧暖意融融的温泉池里,“还没到吗——?” 狐迟阳这一声怒喊,却是冷不丁地灌了一大口的冷风,冻得自己不住齿战,就连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发寒。 然而,一同登山的几人都懒得理他,只有修行普世之道的佛子不愿冷落每一个生灵,温和又敷衍地安慰道:“稍安勿躁,我们快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