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漪看着他清瘦高大的背影,心里莫名发痒。 刻满了疏离冷淡,也写满了孤独寂寥。 怎么办。 好想抱抱他。 - 容屹比保姆说得还要沉默寡言。 接连三天,方清漪没再听到容屹说过一句话。他们沉默着用餐,用完餐后,容屹端着盘子进了厨房,整理凌乱的厨房,清洗餐具。 他什么都不说。 方清漪也什么都不问。 不问满室的烟味。 客厅垃圾桶里的烟头。 也不问东倒西歪的红酒瓶。 更不问家里座机响起时,那头女孩子羞怯的询问容屹的声音。 方清漪捂着电话,像是怕电话那头的女孩儿知道,容屹家里有个异性。 她语气平静:“是个女生找你。” 容屹一言不发走过来,拿过她手心里的手机,决绝无情地挂断电话。 三天以来,他第一次说话,嗓音是被烟酒浸渍过的喑哑,低沉的像是强烈的金属乐:“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电话,直接挂了。” “都是你的爱慕者,挂了不好吧?”方清漪眼尾曳出笑。 容屹直视她:“都是没关系的人。” 方清漪问:“你总是以这种方式对待那些女孩子吗?” 容屹反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浑身像是长满了刺,她一靠近,便被利刺扎的血流成河。 可她爱死了在悬崖上走钢丝的快感,血液激荡她骨子里不羁的灵魂,隐藏在温婉从容表皮下,她的任性、肆意,侵略全身。 “姐姐脾气好,不和弟弟计较。”方清漪若有似无一声喟叹。 容屹抬眸,睫毛浓密,眼睫处投下的阴影甚浓。 他语气很冲:“我不是你弟弟,方清漪,别叫弟弟叫的那么熟。” 方清漪愣了下。 意识到自己冲她发火,容屹心里一万个懊恼。 可他最讨厌她把他当小孩儿。 他没有解释的习惯,天生不会低头。此刻,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虚无地漂浮在空中。过半晌,他说,“晚上有事,回来会很晚。” “晚饭要给你留一份吗?”方清漪对感兴趣的人事,有着盲目的宠爱,上一秒他朝她发火,下一秒她就能忘记。毕竟她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对胃口的人,所以不管他如何坏脾气,她都能做到无原则无底线的包容。 容屹的瞳仁是深沉的黑,眼睫低垂,他说:“要。” 方清漪笑:“好,我等你回家。” 风和她的笑一同灌进他的脊骨里。 屹立笔直的脊梁,好像脆弱的不堪一击。 像随时随地都能为她低下头来。 容屹抿了抿唇,原来这里是他的家,那他今晚要去的地方,是哪儿? 也是他的家。 容家。 他竟然有两个家。 只是一个家里,有他喜欢的人,另一个家里,没一个人欢迎他的到来。 车库里跑车发动机轰鸣声在深夜里响起,划破平静午夜。 方清漪等得太久,在客厅里睡了一觉。被吵醒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容屹上楼。于是她走向去往地下车库的楼梯,穿过地下室时,脚步停住。 地下室的沙发上,容屹浑身是伤的躺在那里。 脸颊处红肿乌青。 嘴角渍血。 手背骨节处血液蜿蜒。 察觉到动静,他紧阖的眼睁开,沉默无声地望着她,然后,嗓音嘶哑:“滚。”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潦倒狼狈的模样。 容屹嘴里漫着铁锈味,“方清漪,滚。” 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