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爹娘会老老实实放你走吗?”以前的刘季年是个可有可无的儿子,但现在他是村长,是刘氏夫妇唯一近在咫尺的倚仗,要不是刘季年名义上已经被过继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求他搬回去住,工资全部上交。 刘季年摇了摇头,他已经被过继给了二叔,法律上来说对刘氏夫妇是没有赡养义务的,但同住一个村,又是亲眷,关系又能多疏远。这些年因为要照顾刘仲年和外甥,他给家里带了不少好东西,结果反倒让刘氏夫妇赖上了他。 “你爹娘这边需要一个可以给他们养老送终的人,而你二哥就是很好的人选,等将来他们百年之后,我们再把二哥接走也可以。至于你大姐,她现在虽然没有结婚,可是难保以后也不会结婚,你弟弟还小,他还有很光明的未来,不论是跟着你姐姐还是跟着我们出去闯荡,都比留在刘家村强吧。再说说你三哥,你也看见了,你娘一手拆散了他跟张同志,我估计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回到刘家村结婚生子吧,那剩下的养老压力可不就全压在你身上。” 刘季年面露难色,他心知林逸秋说得全都在理,且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着想,可他又实在担心二哥胜任不了这样的差事,左右为难。 林逸秋见他动摇,趁机又添了一把火:“除非你可以一走了之,永远不管他们。” 刘季年自然不想被“亲生父母”的枷锁绑架一辈子。但一走了之,也真的做不出来。毕竟他是先生跟二叔一手带大的,村里人说他不孝不要紧,可唯独不能攻讦他最重要的两个长辈。 “管肯定要管,但是肯定也无法像对待先生一样侍奉在侧。” “远香近臭,有时候保持适当的距离反倒是最好的,你只要按时寄钱回来,没人会说是你的不是。”拿捏人心,林逸秋可太懂了。 刘季年淡漠道:“你说的不错,让我给钱可以,但是要我为他们养老送终,不可能。” 两人一番商讨,终于定下了结果,由林逸秋出面跟刘大斌提议(毕竟刘大斌跟刘季年都是当事人的亲戚,不好出面开口)。 刘仲年也是刘大斌的侄子,他又怎么会不心疼呢,之前刘秀华想进生产队,他是千不愿万为难,可轮到这个侄子,他却动摇了。 说服了刘大斌,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先去刘家通知,然后把其他干事叫来一起投票选举。 话说刘家这边,蒋凤英听说自己最没用的儿子安排上了工作,还是在生产队,激动地快给林逸秋跪下来了。 蒋凤英紧紧握住林逸秋的双手:“林队长,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谢谢谢谢,我替我家仲年谢谢你了。” “你看你这一来,我家季年做了村长,萍萍也在照相馆做了招待员,仲年现在也有了这么好的工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林逸秋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嘴角强抿了一抹笑:“婶儿,这只是季年哥的一个提议,具体能不能通过,还得给仲年哥的实际能力……” “能行,哎呀,一定能行!”蒋凤英激动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林队长留下来吃饭吧。” 刘大庆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我们家有鱼,可新鲜着呢,还是季年前两天带来的。” 说到这个鱼,林逸秋就想到之前雪山上,刘季年一个人默默捕鱼贴补家用的景象,心里更不是滋味,自然不会答应。 林逸秋把刘仲年带走,路上还教他一一应对之法,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怎么应对社员的提问等等。 刘仲年也明白爹娘今天的反常之举,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再关在家里,格外乖巧地点了点头。 针对刘仲年识字不多的情况,林逸秋也有办法应对,之前老刘不就不识字嘛,不照样记录下了王根生贪污的证据。 如今生产队的仓库与他刚来那阵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里面完完整整添加了好多东西。林逸秋把里面的物件一一告诉刘仲年,刘仲年也是农民孩子,林逸秋只教了一遍,他就明白了。 “这是表格,我在上面写了日期和所有的物品,你要把这些物品的字都记下来,有人来领,你打个勾就行了。每个月月末上交给你二叔,月初依葫芦画瓢再写一份就行了。” “我知道了,谢谢逸秋哥哥。” “乖——”林逸秋揉了揉个子比他还高的刘仲年的脑袋,心中十分满意。 针对刘仲年当选保管员这件事,生产队内部也有许多不同的看法。 有人觉得这个工作算不上特别好,现如今村里的青壮都去了厂里,工作时间短,赚的又多,能不嫌弃这种工作的也只有先天不足的人了。 也有人觉得生产队毕竟是培养基层干部的地方,怎么能让一个小傻子去做保管员,丢了东西怎么办。 但林逸秋是知道历史的,78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会诞生,8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