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反反复复地回响在耳边。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有人振臂,有人鼓掌。 柳皇后闻声望向了刑台的方向,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刑台,只闻到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疯狂地钻进鼻子,鼻腔里满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那个之前被她强行压下来的念头又疯狂地涌了出来—— 没错,顾非池就是顾明镜生的! 所以,他才会叫谢无端表哥。 所以,他才会常年戴着面具,就为了遮掩他的容颜。 每一个觉悟都像是刀子般一下下狠狠地砍在她心头,痛得她生不如死。 “为他人做嫁衣……”柳皇后喃喃自语着,声音很轻,苍白的面容上笑得惨烈,泪流不止。 她这一辈子都在为他人做嫁衣。 她还葬送了她的大哥,葬送了整个柳家,葬送了她所有的亲人。 她为了皇帝付出了一切,可皇帝竟如此狠心……不,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柳皇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要冻结,悔恨交加。 “母后?”唐越泽不明所以地看着神情癫狂的柳皇后,只以为皇后是为了柳家的事心情不好。 见越来越多的目光朝他们这边望来,唐越泽眼明手快地给柳皇后戴上斗篷帽,挡住了她的容颜,又哄着她上了马车。 他也跟着上去,吩咐赶车的内侍从东华门回宫。 马车的车门关闭后,外头的喧嚣被隔绝在外,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母子俩全都心事重重,唐越泽迟疑地想问昭明大长公主的死和皇后有没有关系,可坐在他对面的柳皇后忽然间出手如电地拉住了他的手。 “阿泽,”柳皇后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沉沉,脸色惨白惨白,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一定要坐在上那个位置。” “好好好。”唐越泽敷衍地点了点头,“母后,我会的。” 二皇弟如今也才五岁,三皇弟才四岁…… 他的皇弟们都还太小了…… 国不立幼主,除了他,还能有谁继承父皇的位子?! 唐越泽也知道,最近母后因为柳家获罪的事受了打击,为此还和父皇吵了很多次,这段日子,连自己也为此吃了不少的挂落,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他不止一次地试着跟母后讲道理,告诉她柳汌构结北狄,罪犯叛国,可她根本不听。 有些话车轱辘般地说过很多次,也就没有必要再重复了。 唐越泽安抚地拍了拍柳皇后的手:“您就放心吧。” “父皇对母后您是一心一意的。” 唐越泽说这句话时,表情十分真挚。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甚至于,有时候会觉得母后有点辜负了父皇对她的心意。 在母后的心中,怕是柳家远比父皇更重。 设身处地地想,若是他的鸾儿辜负了他,他会多么痛苦,唐越泽就有些心疼他的父皇了。 劝慰的话语就在他嘴边,却见柳皇后惨淡地笑了:“是吗?” 柳皇后从袖中摸出一方新的帕子,轻轻地拭去眼角、面颊的泪水,心寒入骨。 皇帝真的会立大皇子为太子吗? 她已经不相信皇帝的这个谎言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