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班子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顾非池,你考虑得可真周全。”萧燕飞意味深长地赞了一句,美滋滋地喝起了小二刚上的秋露白。 顾非池低笑了一声,与她对饮。 二楼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酒香,以及少女清脆的笑声与叫好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大堂突然传来小二略显急切的劝阻声:“这位公子留步,二楼已经被人包场了。” “让开!我找人。”随即是年轻男子不快的声音。 “蹬蹬”的上楼声急促地响起,很快,一个身穿湖蓝直裰的少年踩着楼梯出现在二楼,阴鸷的目光朝扶栏边的萧燕飞与顾非池看来。 来人是明逸。 来得可真快。萧燕飞略一挑眉,含笑往嘴里塞了一枚甜蜜蜜的玫瑰蜜饯。 “萧二姑娘,你答应过会救我的。”明逸一脸焦急地快步朝两人走了过来,停在了四五步外,死死地盯着萧燕飞。 萧燕飞的目光投向了明逸的左臂,他身上的直裰簇新,可衣袖上却隐隐渗着血和脓,从那并不服帖的袖口可以看出他的左臂绑着一层层的绷带。 一段日子不见,他消瘦得更加厉害了,眼窝深陷,身上的袍子显得空荡荡的,形容枯槁。 走近了,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连熏香味也掩不住的腐臭味,比从前越加明显。 哪怕不看他的手臂,萧燕飞也知道他的伤口腐烂得更严重了。 “你为什么不见我?!”明逸厉声质问道,声音尖利得几乎喊破了音,神情癫狂。 这些日子来,明逸去过殷家好多次,但都被拒之门外,后来,他也试着让小厮在殷家外头日夜等着,可是,就算萧燕飞偶尔出了门,等他得了消息后找过来,也不知人去哪儿了。 今天他一听说萧燕飞在振德街闲逛了大半天,现在正在华康酒楼,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生怕又一次错过了。 明逸的眸底迸射出怨毒之极的目光,脸庞涨得通红:“你,言而无信。” 激怒之下,他大步朝萧燕飞冲了过去,可才迈出一步,后脖颈的衣领就被知秋一把拽住了,整个人瞬间后倾。 “滚。”知秋轻轻松松地把明逸往旁边一丢,明逸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左脚不小心绊到了右脚,踉跄地摔在了黑漆地板上。 “啪啪!”知秋嫌弃地拍了拍手,又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 “有话就说,靠这么近做什么?”知秋恶劣地嗤笑了一声,嫌恶地斜睨着明逸,“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很臭吗?” 最后一句话知秋故意说得很慢,字字清晰。 摔跪在地上的明逸不禁瑟缩了一下,避开了知秋轻蔑的视线,又看向了前方凭栏而坐的萧燕飞,眼神更阴沉了。 这几日,他左臂的伤口溃烂得更加厉害了,左臂近三成的皮肤剥落,血肉淋漓,连太医都不愿意再来给他看了,让他另请高明。 连太医都救不了他,那还有谁能救他? 再这么下去,他会死吧。 明逸浑身上下寒气四蹿,战栗不已,满心满眼都是惧怕与绝望,身子瑟瑟发抖。 “柳嘉的伤已经好了……”明逸抬起头,看着萧燕飞的眼神既绝望又疯狂,仿佛溺水之人拼命地抬手抓向水面上的一根浮木,又像是受伤的野兽想要做最后的拼死一搏,眼神又渐渐地变成狠辣。 “是你治好他的对不对?” “是啊。”萧燕飞一派泰然地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