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族老面面相觑,也跟着坐了下来。 “知秋,给伯祖父和三位叔祖父上茶。”萧燕飞吩咐道,姿态惬意,笑容清浅。 族长:“……” 明明他们四个大男人个个都比她年长,全都可以当眼前这个小丫头的祖父了。 可现在,族长却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几十年,竟然生生地被一个丫头片子压制住了气势,被她占据了主动权。 就仿佛她是执棋之人,而他们只是她手中的棋子。 按下心头这种古怪的不适感,族长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说道:“燕飞,承恩公也在尚古城,皇上对承恩公一向多有照拂,应该不至于因为尚古城民乱的事迁怒吧?” 族长也知道萧太夫人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在糊弄自己,但心里多少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毕竟皇帝确实因着皇后对承恩公多有偏爱,甚至没有因为兰山城的事治罪承恩公。 萧燕飞清亮的眼眸仿佛看透了族长心中所思般,淡淡道:“这回和兰山城可不同,大皇子也在。” 族长与族老们闻言皆是震惊地看着萧燕飞。 雅座内,茶香袅袅,楼下断断续续地传来茶客们的说笑声。 歪胡子族老急不可耐地问道:“燕飞,你说大皇子也在尚古城,这是真的吗?!” 萧燕飞慢条斯理地浅啜了口茶水,点了点头。 她从容不迫地说道:“去岁兰山城的事,皇上的确一直压着没有治罪,可再如何,也堵不了悠悠众口,这半年来,承恩公在朝堂和民间都饱受骂名,为世人所鄙夷。” “伯祖父,大皇子是皇上瞩意的继承人,未来的储君。” 也不用萧燕飞再往下说,在场的任何人都能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未来储君的身上绝对不能有畏战的名声,更不能让人说大皇子搜刮民脂民膏,这种污名对未来的天子是致命的。 大皇子必须光风霁月。 所以,皇帝不可能再用当初的手段一味强压了。 族长本来才刚端起了茶盅,这会也没胃口喝茶了,茶盅又放了下去,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被萧燕飞的话所牵引,额头沁出点点冷汗。 萧燕飞幽冷的声音似从地狱中传来一般残酷:“伯祖父觉得尚古城的事,皇上是会让承恩公背锅,还是让家父呢?” 这二选一的问题就连傻子也能得出毋庸置疑的结论,萧衍注定会被当作一枚弃子牺牲。 室内一片死寂。 周围越是安静,外头的各种声音就越是清晰,街上货郎的叫骂声,大堂里说书先生发出的惊堂木声,楼梯那边的上楼声…… “哎——” 少女清冷的叹息声回响在雅座中,宛如一缕夜风吹进他们惶惶不安的心中。 “族里也是无辜的,”萧燕飞轻轻叹道,“平日里没占到侯府什么好处,可倒起霉来,却要受到牵连,真是不公。” “伯祖父,您说对吗?” 族长下意识地点头,整个人有点浑浑噩噩的,想着他以及族人说不定会为了萧衍这不成器之人被治罪,被流放,他这把年纪还能活着到边关吗? 歪胡子族老冒出了一额的冷汗,烦躁地抓起茶杯,一气灌下了杯中的茶水,又重重地把空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可心头憋的那口火气根本宣泄不出去。 萧燕飞目光平静地扫视了烦躁不安的族长、族老们一圈,用轻轻柔柔又极具蛊惑力的声调含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伯祖父,三位叔祖父,要不要听一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