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大皇子他又不是没钱,谁会特意把几张银票那么珍而重之地留下来,还专门收在了她给他的荷包里。 不该是这样的! 从萧鸾飞那双惶惶的眼睛中,唐越泽得到了答案,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所以,这些银票真的是她从殷焕那里勒索来的! 唐越泽再也留不下去了,再也没法面对萧鸾飞。 眼前这个萧鸾飞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就仿佛他从来没认识过她。 这还是他爱的那个鸾儿?! 这一瞬,唐越泽迷茫了。 他恍惚地转过了身,一把拉住坐骑的缰绳,翻身上了马,整个人失魂落魄。 “殿下。” 见他要走,萧鸾飞急急唤了一声,缠绵悱恻。 可声音出口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可怕,掩饰不住的颤音。 马背上的唐越泽艰难地回头望了她一眼,那一眼,眸底浪潮汹涌。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一夹马腹,纵马跑了。 一人一马飞快地从胡同里冲了出去。 “殿下!”萧鸾飞想追他,可人哪里追得上马,她没走两三步,唐越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胡同口。 那些围观的百姓又自动合拢,把胡同给堵得严严实实。 胡同里在安静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喧闹起来,百姓们讨论得更热烈了,之前的争执在这一刻全都有了结论。 方才大皇子的态度和他的那几句话等于已经承认了,萧鸾飞在皇觉寺中献出的那五万两银票的确有问题。 “刚刚殷大奶奶说的竟然全都是真的!” “这勒索来的银子捐出去,也能算功德吗?” “我听说,皇后娘娘还为此嘉奖了萧大姑娘一块‘蕙质兰心’的匾额呢。” 人群如暴风雨夜的海浪般喧嚣不已。 萧鸾飞的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浑身如风雨中的娇花似的轻颤不已,额角的鬓发被冷汗彻底浸透了。 短短一炷香功夫,她就仿佛从高高的云上跌至了谷底,眼前一片晦暗无光。 萧燕飞默默地看了一出高潮迭起、一波三折的好戏,两眼亮晶晶的,想到了某句名言:有时候现实比小说更加荒诞。 太好笑了! 她努力地憋着笑,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温柔乖巧的人设不能崩! 不能崩,不能崩。 她憋得实在是太辛苦了,默默地垂首把小脸埋在殷氏的左肩上,还得空悄悄得问了她一句:“娘,好玩吧?” 她笑得不能自抑,唇角一对梨涡轻陷。 殷氏:“……” 殷氏一手揽着萧燕飞的肩膀,表情复杂。 她知道殷焕变卖了名下的庄子和那些良田。 他们殷家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殷家名下的东西被变卖,那些中人与买家怎么都会来问一声,生怕是殷家的下人偷了契纸私下里贱卖。毕竟这些产业价值不菲,万一后续闹出事端,闹上公堂反而不美。 但是,这佘氏竟然会为了对付萧鸾飞,选择当众曝光殷焕的那些龌龊事,对她来说,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很显然,佘氏这么做,得利的是不是她自己,而是—— 殷氏若有所思地垂眸去看埋头在笑的小丫头。 显得这丫头已经快憋不住笑声了,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丫头啊!殷氏心口一片柔软,似是化成了水般,忍不住轻拍着女儿的肩膀,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安抚着一个小婴儿。 母女俩这亲昵的动作引来胡同里好些人的注意,看在他们的眼里,只以为萧燕飞是委屈得哭了,而殷氏是在安慰女儿。 是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家脸皮子薄,方才被那么多人指着鼻子骂,也难怪她觉得委屈了。 佘氏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第一个反应就是:老爷子若是知道外甥女哭了,肯定要心疼坏了。 耳边响起了祝嬷嬷语重心长的声音:“如今,老爷子和太太最内疚、最想补偿的人就是姑娘了,姑奶奶也最看重姑娘。” “姑娘的事才是这殷家最大的大事。” “姑娘待舅太太最好,舅太太可不能忘了姑娘的好,别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心意。” 祝嬷嬷说得话实在有理,现在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总算有机会回报外甥女了!! 佘氏一手叉腰,另一手指向了花容失色、魂不守舍的萧鸾飞,趾高气昂地斥道:“萧鸾飞,你一个小娘养的,还真是不要脸!” “咱们家姑娘都已经事事让着你了,这都避到外祖家了,怎么着,还碍了你的眼不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