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殷婉,你够了没!”萧衍的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双目喷火,左脸上那道血红的鞭痕触目惊心,衬得他的脸愈发狰狞。 几滴鲜血顺着他的面颊淌落,滴在下方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滚!”殷氏厉声道,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鞭子,鞭尾垂落在地。 萧衍气息微喘地看着殷氏与萧燕飞母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鬓角的头发凌乱地散出了几缕,被血液与汗水糊在了颊边。 他重重地甩袖,只愤愤地丢下了一句:“殷婉,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侯府!” 萧衍身形僵硬地迈出了堂屋,被茶盖砸过的膝盖窝还在作痛,导致他的脚步不复往日的沉稳矫健,显得踉跄。 破损的袖口耷拉在身侧,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武安侯此刻狼狈得好似落荒而逃。 殷氏:“……” 殷氏怔怔地望着萧衍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前方。 忽然,她的手一松,手里的鞭子坠落在地。 两行泪水汹涌地自她眼底溢出,划过她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面颊。 殷氏抽泣地哭出了声,周身颤抖不已,泪水仿佛无止尽般不断地涌出……似乎要把她这十几年的悲苦与压抑都发泄出来。 哭出来就好。萧燕飞没有劝殷氏,只是默默地轻拍她的后背。 先前萧燕飞就听外祖父说了,殷氏乍闻这件事时激动得差点回不过气来,殷氏的这口气憋得太久太久了,这其中也有过去这十几年她在侯府受的委屈,咽下的血泪…… 所以,得让她见萧衍,让她把这口气宣泄出来,不然会郁结于心,会生病的。 还有…… 萧燕飞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口隐隐泛起了那种酸楚苦涩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涌上来。 原主的心里也是有不甘,有疑惑,有委屈的…… 忽然,萧燕飞觉得头顶一暖,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上方。 一只厚实的大掌在她柔软的发顶揉了揉,轻轻地,柔柔地,似在碰触着什么珍宝。 她转头看去,这才发现顾非池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走到了她身边,对着她浅浅一笑,眼眸温暄明亮。 萧燕飞无声地对着他摇摇头,抿唇笑了笑。 她没事,她不是原主。 真正伤心的人是原主,还有殷夫人。 想起萧衍刚刚说的那番话,萧燕飞挑眉问顾非池道:“他的差事没了?” 萧燕飞心知肚明,外祖父特意派人去傅川那里讨回温泉庄子,就是为了让萧衍丢了銮仪卫的差事。 “然后呢?”应该不会仅止于此吧。 顾非池低低一笑,对着萧燕飞时,笑容温和,“……幽州匪乱,皇上命承恩公柳汌带兵前往剿匪,如今朝中不少勋贵都盯着,想让家中的年轻子弟随军出征好练练身手,能挣个军功那自是最好。” “武安侯接下来,必是会设法谋这件差事,跟着柳汌一起去幽州白捡军功。” 说到“白捡”两个字时,他唇角逸出一声轻笑,赞道:“世人瞧不起商贾重利,可商道即人道,唯有察人心,观利弊,谋大局,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萧衍自视甚高,目下无尘,只会被外祖父他老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上。” 顾非池的目光望向了萧衍离开的方向,面具后的狐狸眼中出浮现锐利的锋芒。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