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让周随安唯一仅存的,对妻子坚贞如一的美好光环破灭得稀碎。 虽然周随安婚后也曾出轨谢悠然,可在她看来,那是自己的魅力难挡,让周郎情难自已的缘故。 可周随安竟然婚前就曾经狎玩过歌姬,还跟那等下贱人生下了孩子! 这……这岂不就是品德败坏?哪里还是她臆想中温润如玉,体贴疼人的好丈夫?谢悠然终于醒腔,她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爱慕的那个风度翩翩,不沾俗尘的周郎,分明就是楚氏一力修饰打造出来的样子货! 而所谓周家小康美满,重视闺女,上下和乐的家风,更是天大的笑话! 如今再想起自己在娘家人面前对他和周家的美言,简直是奇蠢无比! 谢悠然觉得自己被骗得彻头彻尾,于是彻底爆发,跟周随安恶狠狠地大吵了一架,然后找寻母亲诉苦。 可是苏氏又能说什么?这人是她选的,人家夫妻和离也是她挑唆的,压根就没人劝过她嫁给周随安啊! 谢悠然十分的怄火,想着自己再过些日子就要临盆,可孩子大约是要排在那小妾之后。明明自己生的才是嫡长子,在家里却要在私生女,妾生孩子的后面排成老三,真是满腹委屈都没法跟人说。 正气闷的功夫,她一抬眼却看到了跟在司徒晟身后的楚琳琅。 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如今混得倒是越发的好,连这等雅集都能参加了? 若不是楚氏太会装,跟那周随安在人前装得岁月静好,夫妻和睦,她何至于被周家的假象迷惑住,落得如此万劫不复的下场? 母亲苏氏瞟见了女儿不善的眼神,立刻出言提醒:“别又胡乱找人的毛病。人家跟周家和离,便与你再无干系,你生凑上去,岂不是又要让人捡笑话?” 谢悠然冷哼一声:“她不招惹我,我才懒得搭理她!一脸的狐媚样子,我还怕惹一身骚臭呢!” 说完这话,她转身换了地方,却正看到宜秀郡主站在她的身后,眼睛似乎也在看着楚琳琅…… 看谢悠然回头,宜秀收回了目光,朝着谢悠然笑了笑,开口道:“周夫人,好久不见,上次还是在驴鞠会上见过你,你当时的英姿可是叫人叹服呢!” 所谓驴鞠就是在驴背上蹴鞠。因为驴不像马儿那般高,奔跑起来也不那么颠簸,所以很受身材娇小的高门女子欢迎。 在乡下的谢悠然正是驴鞠高手,她最后一次驴鞠还是在婚前,听宜秀郡主一说,不由得想起婚前悠哉的富贵小姐生活,顿时有些怅惋。 于是两个女子凑在一处,一来二去竟然聊出了几分知己之感。 宜秀趁机倒是往那楚氏的身上引,套听了不少的话…… 冬雪瞥见了那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便示意给楚琳琅看:“大姑娘,臭鱼找上烂虾了,你看,她俩说话还总看你……” 楚琳琅闻言,便抬头去看,果真如此。两个不长脑子的,说人坏话还在看人,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她故意盯着那二位,冲着她们甜笑,结果那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不自在调转了目光。 楚琳琅觉得挺有意思,这二位的脑瓜瓤凑在一起不知够不够一斤,若是要一起使坏,也挺辛苦的。 那坏话二人组被她一直看,许是不自在了,终于各自散开。 楚琳琅这才拨转目光看了看自家大人,他方才被户部同僚叫走了,正跟一群大人在凉亭处寒暄品茗。 今日是陶家人做东,许多陶家的亲眷也在。他们似乎没料到这个司徒晟敢来这里耀武扬威,并没有凑前。 之前的职田风波,最后还是陶公亲自向陛下请罪,自责自己身为族长没有尽到监督族人圈地的行为而告终。 陛下也知道这些老臣根基深厚,不可一下子全都得罪干净,最后也算帝王做了回“好人”。跟司徒晟商定,以“天玺”年为限,在那之前的既往不咎,在那之后圈入职田的则全数要吐出交公。 这等有商有量,既稳定了群臣,又充盈了国库,当然“恶人”的名头自然全都是司徒晟的了。 不过经此一役,敢与权贵世家相斗,为民争地的司徒晟却得到了许多出身不高的清贫官吏的支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