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县自然不可能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所以把问题抛回去给他:“你既能这么问,就是知道我能猜得出来,又何须卖关子?” 伏危继而道:“既然大人已然猜到,那属下也不妨直说了,替我过了二十一年苦日子的霍敏之恨我,不想看到我往后的二十一年里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若是他知我双腿治好了,恐怕还会让人来断第二回。” 周知县眉头一挑,似乎从他的话里边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微微眯眸:“你是说你故意不治……” 话语一顿,心里对他的话有了苗头,恍然看向他的双腿:“所以你为了掩人耳目,不惜靠着这素舆出行,连去茅房都要人陪同?” 伏危低头,并没有否认,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周知县明白过来后,不禁摇头笑。 这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几个月的幕僚,他竟然都没有察出半点端倪。 年纪不过二十二,意志竟然就如此坚定,倒让周知县多了两分佩服。 “属下隐瞒情非得已,还请大人见谅属下隐瞒之事。” 伏危说出此事也有自己的衡量。 他想瞒住的,一直都只是武陵郡的父子二人。 经过这数个月的了解,根本不担心周知县会把他治好双腿的事情说出去。 周知县轻笑:“装就装着吧,对你日常有所影响,与我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说到这,笑意淡去,肃严道:“枪易躲暗箭难防,明着来有太守给你撑腰,给暗着来就得靠你自己了,你大兄力气大,也有几下真武学,应当也能护一护你。” 伏危低头,谢过周知县的担忧。 “这事便这样了,另外已快三月,药材的事就在三月初送出去,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便去找洛典史。” 伏危应下,然后转动素舆朝门口而去,走到门后,朝着外头唤了一声。 书房被推开,有小衙差从外走进,朝着周知县一礼,然后把伏危推出了书房。 看着伏危这装得好似真的腿残,周知县不禁摇头一笑。 还真能装。 看着人离去,周知县笑意淡去。 能装好呀,前有勾践卧薪尝胆灭吴为例,要是没点坚韧心智也不能成大事。 医馆这边,来虞滢这处瞧病的皆是女子为主。 玉县士族家的娘子也会请她过府瞧病,倒也在士族贵眷圈中传出了些许名声。 虞滢本想着全能发展的,也没想过就这么成了古代的妇科女大夫。 给最后一个妇人看完诊后,伏安说没病人了,她才站起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略酸的手臂。 这时有药童来唤:“余大夫,馆长请你过去。” 虞滢有些疑惑,她这九百文月俸好像该发了,但按理也不是馆长亲自来发呀? 虞滢疑惑间走到了季管长的配药房中。 “馆长你寻我?” 坐在席上的季馆长垂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连虞滢进屋也没有注意到,听到声音才恍然回神,抬起头望去。 “余娘子你且坐下。” 虞滢在矮桌对面的蒲团上盘腿而坐。 季馆长给她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配药房中除却药香,还有淡淡的茶香。 “我找你来是……”季馆长放下茶壶后欲言又止。 “可是有什么难事困扰着馆长?” 季馆长点了点头,随即把桌面一旁的信拿起递给她,道:“余娘子自己看吧。” 虞滢接过,看向了信上的内容。 信上内容不多,可却直接亮明了来信人是何人,再威胁季馆长不能再用余六娘,若再用,他便会让医馆开不下去了。 虞滢眉头微皱。 这小反派怕不是个傻的? 他父亲虽是太守,可这般光明正大的威胁人,就是皇子都不敢这么来呀。 虽说他的威胁有些目无王法了,可季氏医馆到底是只是一间小小的医馆,虽得知县器重,可那毕竟是太守之子。 况且那小反派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阴险小气,就是不明着来,也会暗着来耍阴招。 虞滢放下了信件,心态平和的道:“季馆长若是觉得为难,我可自请辞去坐堂大夫一职。” 季馆长表情一怔,忙道:“这可不成,像余娘子这样的人才,我怎能让你自辞!” 虞滢无奈一笑,道:“这人,季馆长应该是知道的吧。” 季馆长叹了一口气,说:“这般泼皮无赖在玉县是出了名的,我也是知道些的。” “他能写信来威胁,他日便会派人来捣乱,我要是硬留在医馆恐怕会出事。” 季馆长面色凝重道:“他的手伸得这般长,咱们知县也不能不管呀。” 说到这,他又道:“我让余娘子来,不是让余娘子离开的,而是想与余娘子说一下这事,让你往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