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念头出现的顷刻, 积压在许娇河心头多日来难以发泄的情绪,忽然化作一股邪火。 她的心跳快到仿佛在擂鼓,又像是有成千上万的兔子沿着喉管向上疾跑, 即将冲出口腔。 但明面上, 许娇河的神色截然相反地缓和了下来。 邪火在四肢百骸中焚烧,驱逐怯懦, 吞噬理智, 畏惧和惊慌荡然无存。 她调整着呼吸, 用奇异而轻柔的语气, 一下一下地唤道: “扶雪卿?” “……扶雪卿?” 在由远及近的呼唤声中, 许娇河举着扶桑花缓步来到了扶雪卿的身侧。 她丝绸般的长发一半挽在头顶, 一边滑过锁骨,垂落在扶雪卿的胸膛,身上的衣衫破碎而褴褛。 比任何时候都要狼狈,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胆大和冷静。 她张开手指, 比了比扶雪卿左右两侧的位置, 最后干脆抬起脚,跨坐在他的腰上。 源自不同性别的肌肤隔着厚厚的布料相触,肉/体下沉的重量, 叫身下青年发出无意识的低吟。 许娇河拨开扶雪卿的头发, 意味不明地注视着超越极限的美丽面孔。 她将扶桑花悬在青年眉宇的上方, 灼热的至阳之力瞬息灼卷了雪白的眉毛和额发。 扶雪卿蹙了蹙眉, 脸颊向旁边一转, 试图逃开这股让他厌恶的力量。 许娇河却用力掐住他的下巴, 不许他有片刻躲闪。 “让我想想……听说你过两日就会继任为新的魔尊。”许娇河顿了顿, 用更柔美的声音问道,“不如我在你的额间烫一朵扶桑花的形状?到时候也好给你的臣民留下毕生难忘的印象。” 尽管十分清楚, 眼前的景象若是扶雪卿假装的,自己便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但许娇河还是被心头的邪火驱使着,压倒贪生怕死的天性,满心满眼皆是报复。 她得不到扶雪卿的回答,干脆垂下眼帘,娇滴滴地笑道:“看来魔尊大人不喜欢这个位置。” “那就换个地方好了。” 许娇河自顾自地低语着,没有握花的素白手指,循着青年凸起的喉结向下,似是漫无目的,又在划到胸膛中央时向左一拐,按住扶雪卿沉稳跳动着的心脏上方。 扑通、扑通、扑通。 传闻中能够源源不断产生魔气的雪之心,也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跳动的节拍缓慢无比。 雪之心,听起来多么纯洁的名字。 让人联想到晶莹剔透的宝石。 如此美丽的事物,却生长在一个大魔头的胸腔中。 许娇河撑住他的胸腔,整个人向前坐了坐。 她咬着花瓣似的唇瓣,忽然很想看看雪之心的真实形态,像不像它的名字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于是,她将手伸到身后,解开扶雪卿的袍带,接着轻轻拉开了他的衣襟。 雪魔并不畏寒,扶雪卿又深受无极之雪引起的热意困扰,衣衫之下再无其他。 漂亮而清纯的脸蛋,却生着一副健壮精悍的身体。 许娇河碰了碰他的肌肤,发现竟然如同人族一般具有浅淡的体温。 “那就印在这里吧……印在你日日都看得见的地方。” 许娇河落下话音,手掌快而准地将扶桑花按进扶雪卿心口的位置。 “啊——” 肌肤接触扶桑花的刹那,驯顺仰躺的扶雪卿如上岸的游鱼般猛地弓起身来,他绯红如醉的面孔青筋迸发,极乐与极痛交织成狰狞的表情,令许娇河以为他下一秒就会立刻醒转过来反抗。 只是身体紧绷到极致后,他又全无意识地重重摔了回去。 眼睫剧烈颤动着,似吼似吟的气声溢出如花苞半开的薄唇,依然没有睁开眼来。 察觉到主人受袭,扶雪卿身上护体的魔气暴涨,开始与扶桑花的至阳之力焦灼对抗。 一黑一红两股气息针锋相对,片刻后黑色魔气不堪承受地节节败退下来。 肌理被灼伤,血肉被烧焦。 层层下陷,鲜红液体漫过许娇河的手指,构成了冰天雪地之中残酷而稀缺的温暖。 许娇河望着扶雪卿扭曲的脸蛋,情绪也莫名跟着兴奋起来。 她好想知道,这些名震九州的至高者。 这些把所有弱者踩在脚底,目空一切,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强者。 若是死在一个他们从来看不起的人手里。 到了黄泉之下,会是怎样的反应? ……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