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邹大人,”文婴写完字搁笔说道:“年初往龙城郡发公文的时候,顺带将本相这道题目带给他,就说本相请他以此为题做一篇八股文章。” 考卫景平文章。 邹永看了频频点头:“还是文相高啊。” 等卫景平接了题目做了文章,自然又要写信回来请文婴点评,到时候挑一挑他文章里的问题,再透漏一句半句他要是回京进国子监读书的意思,回京进了国子监,不仅做文章有所精进,还可以经常见面往来得文相亲自指点,岂不是不用说多明白,卫景平就立刻收拾包袱回京城来了。 文婴呵呵笑道:“本相虽有召他回来之意,但也要看他自己的志向,想来卫主簿是个通透人,能看出本相的良苦用心。” …… 毡帐里,卫景川刚巡逻回来,他抖了抖身上的泥雪,端起卫景平经常煮的姜糖水喝了两口,皱眉道:“老四,从外面进来闻着这牛粪味儿……真臭,你怎么能在这里坐……一天的?” 卫景平手里捧着一本《天工开物》,是从柳承珏那里借来的,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大半天了,身前摆了厚厚的一沓纸:“忍过去这个冬天,明年咱就不用这玩意儿了。” 他知道大西北这片当朝嗤之以鼻的广袤的土地上不缺煤矿,但是怎么探矿,怎么打矿井挖矿,就全然陌生不知道了。 只能找到手头有限的相关文献,翻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古人打矿井挖矿的记录,没想到,这本《天工开物》里面还记载了古人的矿井,但是一些地方语焉不详,看完好像知道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扣着字眼一点点画下来,看看能不能触发灵感,复原古代的矿井图。 其实牛粪一旦烧起来并不臭,臭的就是刚放进火灶里烘干烧起来前的那一会儿,他的鼻子已经没那么灵敏了,比起臭来,卫景平更怕寒冷。 “老四,”卫景川换下披风挂起来:“绰……绰耶见着我了,要……要酒喝。” 那日出兵端了绰耶一窝之后,绰耶一家被弄到龙城郡里,跟这里的人一样,发了一顶羊毛毡帐,一些米面,他家东西也都给搬过来了,一粒米没少完好无缺地给他两口子了。 绰耶的媳妇儿,原来的九王妃卜居从云在先前夭折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怀上了,之前还是马上马下冰天雪地里蹦跶,自从进了龙城郡之后她换上汉人女子的上杉下裙,行动没那边方便,也跟汉人女子一样天天守在毡帐里了,但是她不会做针线活儿,也不会刺绣,一开始还哇哇乱叫烦躁得不行,后来卫景平请阮惊秋等宫女带着荷包和她们新裁制的衣裳去看她,卜居从云迷上了荷包,央着阮惊秋教她,几天下来,她倒不闹了,天天带着两个婢女往宫女们居住的毡帐里跑,要学这个学那个的,跟她们打得火热。 这么一来,绰耶就落单了,换他成天闹来闹去的,一会儿嚎叫着要回北夷王庭,一会儿要他的马和刀,总之很叫人头疼。 而先前他手下的兵丁也不省心,见汉人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以为汉人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老实了没几天之后就也跟着绰耶闹上了。 还有半夜起来偷了马想逃走的,被卫景明追上射中马腿,宁死不肯回头奔到半路冻死的,总之很不省心。 谢回到了之后,带了几十坛子酒分发下去,卫景平得了两坛,他不喝酒,被卫景川拿去找绰耶拼酒干掉了一坛子。 那日卫景川跟绰耶拼酒,把个绰耶喝得烂醉,但是没有喝服气,酒醒之后非说自己大意了,要再拼一回。 卫景川一方面自己酒瘾犯了,另一方面也卯着心劲儿想要喝服这个强贼头子,于是得空又回来找卫景平要酒喝。 “三哥,喝酒要适量,”卫景平不是很同意卫景川得空就跟绰耶拼酒,他想着:万一喝出胰腺炎或者胃穿孔,这里的医疗条件没法治的,尽量少喝或者不喝。 但是卫景川好这口,不喝是不可能的,只能劝他少喝。 卫景川:“老四,你再给我一坛酒……就最后一次……” 他要不把绰耶喝服,要不就借着酒疯把人打服。 反正他觉得对待绰耶,卫景平那些招数都没有他的好用,来强的叫他服软才是王道。 “最后一次也不行。”卫景平狠心拒绝了卫景川索要酒的行动:“总之三哥你现在是公差了,不能随便喝酒撒酒疯的知道吧,要学会照章办事。” 实在不行了,拿柳承珏来压一压卫三这厮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