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私下潜入苏州。 “包袱都收拾好了?” 同喜忙去抱了个两个包袱来。 很大的两个包袱,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纪景行蹙眉,打开包袱,翻了翻。 “哪个穷书生穿这种袍子?” “这种质地的内衫,穷书生也是穿不起的。” 最后经过他的删减,两个包袱变成了一个包袱,包袱还由大变小,变得瘪瘪的,看起来又寒碜又可怜。 里面就放了两身衣裳,他的一身,同喜的一身,仅供换洗。一件旧旧的披风,两双布鞋,及一个可以背的书箱。 “这衣裳这么旧,公子怎么穿啊?” “这点银子,会不会带太少了?据说苏州的物价很贵。” “公子我们怎么去苏州城?” 这次纪景行答他了,“运河附近有许多船渡码头,我们坐普通客船便可去苏州。” 江南水乡的清晨,总是与雾和水色有关。 一大早,薄雾还没散去,平望镇的四个水门已然打开。随着水门开启,小镇也仿佛醒过来了,来往的行船、渔船、商船络绎不绝,镇民们也纷纷都起来了,孩童声、说话声、叫卖声,逐渐喧嚣。 平望巡检司,水兵吴大勇脚下不停地走进巡检司。 “吕头儿,侯三几个已经连着两天没来了,要不还是去他们家里看看?” 吕胜四十上下,身高六尺,体格偏瘦,穿一身青色巡检差服。他脸色焦黄,似乎昨晚没睡好,双目布满血丝。 听见吴大勇的话,他面颊不自觉抽动几下,强忍着脾气道:“此事你不用多管,他们出公差去了,很可能最近会调去别的巡检司。” “调去别的巡检司?”吴大勇挠了挠脑袋,不解道,“可他们的家都在平望……”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吕胜身边的小吏给推出去了。 “去去去,干你的差去,哪来的这么多事,没见着我跟大人正谈事?!” 待吴大勇走后,小吏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转头回来。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侯三几人都有家眷,若长时间不见人,恐怕是瞒不住。” 人没了,怎么没的,为什么没的,总要有个说法。 若只一人还好,偏偏这次死的伤的人太多,总之事情挺麻烦。 吕胜面色阴沉。 半晌后道:“这事你去办,拿银子堵住家眷的嘴,对他们就说因公伤亡,其他人也都给我闭紧嘴。” 小吏点头应是,又道:“事后其他人的尸首都找到了,唯独侯三的尸首……” “让人暗中留意着,要是实在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真要是哪天事发了,反正老子是听命行事,该去找谁找谁去。” 显然这两天吕胜已被折磨得焦头烂额,有些口不择言了。 小吏吓得也不敢再多问,只能连连称是。 “姑娘,这是那位冯爷命人送来的。” 看到画像,颜青棠先是一愣,很快明悟。 之前她问过宋叔,那些贼子他们倒也打死打伤了几个,但那群人逃走时把受伤的人和尸体都带走了。 有几人落了水,生死不知,由于当时形势危急,他们也没顾上去打捞,等事后再去,已是杳然无踪。 仅留下了一具尸首,就是她杀死的那个人,被遗留在了冯爷他们的船上。 当时事杂人乱,就把这事给遗漏了,等冯爷走后,宋叔来找她说起此事,心中很是不安,觉得人家救了他们,临到头还要帮着处理尸体。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有了动作,且看这行举,显然明白她之前的暗示。 颜青棠让人找来张管事,将画像给了他。 “你让人拿着画像暗中打听其身份,着重在平望、震泽两地。另外,把上次备给冯爷却没带走的礼交给来人,让他带回去,最好能打听到冯爷他们的下榻之处。” “姑娘是怀疑贼子是这两地巡检司的人?”待张管事走后,素云好奇问道,“怪不得姑娘不回盛泽。” 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位于芦墟镇外颜家的一座桑园,桑园的庄头长工都是自己人,安全上没有担忧。 那日颜青棠送走冯爷后,并没有歇着,而是手书一封,让人悄悄回了盛泽。 一来是调人,如今她身边的人大多都有伤,颜家养着那么多家丁护院,先调人来充作人手。 二来也是和陈伯通气,让他在家里主持大局,顺便配合她。 素云就是那时来的。她来后,银屏总算愿意去休养几天,不再强行要跟在颜青棠身边侍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