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的动静。 “方才李叔从南边采购回来,说是漕河之南的天坛方向起了火光,看来是冬祭出事了。” “冬祭出事与咱们有何相干?” “傻小子,平陵既然吩咐我们躲起来必定是出了大事。” “我不去!”宁氏的儿子府中二少爷甩开长姐的手,“我还约了崔府三少爷去打马球呢。” 谢京急了,连忙追到门口,拽住弟弟的手腕,将他往里拖, “实话告诉你,你今个儿哪都去不了,这压根就不是普通的火灾,这是朝争,朝中要出乱子....” “.......” 周氏吩咐能干的仆妇与管事将整个天一阁为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去。 不一会大夫人和二夫人相携而来,往日相看两相厌的妯娌,今日罕见步调一致,忧心忡忡进了穿堂,见院子里乱成一团,大夫人厉色一喝,总算是唬住了那些乱窜的少爷。 二夫人则神色温和,催促大家去地窖候着。 众人讷讷不言,谁也不肯挪步。 五奶奶崔氏前不久被整出孕脉,扶着肚子细眉蹙起,被地窖里时不时窜出来的霉气熏得恶心,站在窗口躲得远远的,四奶奶许氏只有一个三岁的儿子,着乳娘抱着,倒是乖巧得很,只看着屋子里的哥哥姐姐玩耍,并不哭闹,许氏放心孩子,瞅见崔氏捂着嘴好一阵干呕,凑了过去,替她抚背, “好端端的,出了乱子,咱们可怎么办?” 崔氏干咳几声,压下腹部翻涌,轻嗤一声,“咱们谢家本不必淌这趟浑水...” 许氏何尝不知,担心她又生口舌是非,连忙用眼神制止她。 崔氏心中发堵,默了片刻,换了一副语气, “我听父兄说,太子被三皇子压制得极狠,这回陛下许了三皇子祭祀,怕是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可没想到,太子竟然绝地反击,看来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尚且难料。” 许氏脸色怔怔,“谁说不是。” 二人最担心的是谢钦参与其中连累整个谢家,若是选对了主君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错了呢,谢家必定倾覆,为何诸多京城世家持身中立,绝不参与党争,目的便是在战乱时能确保一族安宁。 谢家在京城屹立百年不倒,本来富贵无极,完全可作壁上观,可惜谢钦一意孤行,卷入朝争。 原先有多敬畏谢钦,现在就有多埋怨。 “说来说去,还是怪六叔祖母,若不是她,六叔祖怎么可能与太子结仇?咱们谢家也不必躲躲藏藏。” 不知哪房的小姑娘负气多了一句嘴,其母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狠狠地将她往角落里一推。 沈瑶正行到天一阁外的石径,募的听到这句话,止了步。 她面露泫然。 是啊,若非她,谢钦着实可以明哲保身,无论是太子造反,还是三皇子当权,事成之后第一个要笼络的就是他。 谢家本可利于不败之地。 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沈瑶披着大红缎面轻羽皮袄,大步跨上天一阁的穿堂,霎时厅堂内外上百道视线聚在她身上。 谢家的成年男丁要么入朝,要么在外头防守,除了年幼的小少爷与负责看守天一阁的谢五爷,其余皆是女眷。 一张张鲜活的面孔盯着她,带着陌生和疏离。 二夫人站在堂屋门口飞快朝她招手, “六弟妹,快些过来,外面如何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