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不对。她放下手机,坐得离童依近了几分,眼神有些复杂。 旁边的许柯眸里似有疑惑,刚刚还在翻着文件的手微微抬起,像是要帮童依顺顺头发,却发现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亲密,所以又轻轻垂了下来,声音依旧清冷:“什么?” 她眨了眨眼,沉默了许久之后,轻声叹了口气:“没什么。” 广播里响起他们的航班号码,童依耷拉着脑袋扶着苏晚桐起身,脚腕处的红肿消了大半,却还是疼得钻心,她心底刚刚氤氲起来的情绪更甚。 许柯看着她紧紧咬唇的模样,把行李箱和文件夹都扔给了官岩,声音虽然清冷,却明显柔和了几分:“我抱你?” 刚刚来的路上,童依耍赖缠着许柯不放,仗着自己行动不便,心安理得地发号施令,许柯虽然冷着脸,却也一一应下。 可现在,她却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向别处:“不用,晚桐扶我一下就好。” 许柯暗了暗眸,直接绕到了她右手边,和苏晚桐交换位置,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几分固执:“还是我来吧。” 如果放在以前,苏晚桐会毫不犹豫地让出位置给自家姐妹创造机会,可现在,她有些担心童依的情绪,所以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她的意见。 短暂的沉默后,童依点了点头,她有些疲惫,所以大半个身子的力气都靠在许柯身上。 这样低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这行人上了飞机,童依的座位和许柯挨着,官岩和苏晚桐在后面。 离起飞还有这些时间,落座之后她有些迟疑,没过几秒之后又担心地起身,视线落在靠着窗边出神的童依。 苏晚桐犹豫了会儿,问旁边的官岩借来纸笔,唰唰两下写了什么,夹在文件夹的第一页给许柯递了过去 “童依心情不太好,辛苦你照顾一下。” 心情不太好?从早上两个人的暧昧,到下午她借着伤势撒娇,包括来的路上还有心思玩闹,怎么一会儿不注意,就突然心情不好了呢? 许柯盯着这行文字,捏着文件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他微微皱眉,清冷的眸里疑惑更深。 张扬叛逆、没心没肺如童依,也会有难过的时候吗? 乘务员提示起飞的声音响起,许柯合上文件夹,侧过头去看她。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算是同一类型,喜怒不形于色,情绪不轻易外泄,所以也看不出什么格外明显的异常,更不会知道童依心底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愫。 你们说话都不算数。 小女孩儿伤心欲绝的控诉犹在耳畔,大人气急败坏为自己开脱的样子历历在目,童依只觉得可笑。 是啊,小孩子多好打发呢?一个糖果就可以哄得开心半天,一块蛋糕就能让她乖乖写作业,就算没打算给她也能找到“垃圾食品”的借口,然后打着周末带她去游乐园的由头让她继续听话。 艺艺是,曾经的依依也是。 第十九章 不应该的 时间太过久远,连记忆也跟着泛黄。 童依自打记事起就不在父母身边长大,陪着她的不是保姆阿姨就是保镖叔叔。有时候运气好一点,或许会被送去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被送到姑姑舅舅家跟一群表兄堂妹打闹。 她大概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见到平时连个电话也不打、掐着时间从外地赶回来的父母,一旦过了节日,他们又要去到另一个城市忙着生意合作。 有时候,童依甚至都分不清,这样短暂而温馨的陪伴到底算是奖励还是惩罚,她是乖孩子吗?或许是吧,最少曾经她装的是。她很听话,很懂事,不调皮,也不哭闹,可太乖的孩子往往是没有糖吃的。 说好陪她野餐,结果陪她一起野餐的是保镖和保姆。 说好带她旅游,结果带她一起旅游的是外公外婆。 七岁那年暑假,天气炎热,夏蝉嘶鸣,童依在游泳时不小心呛了水,由此生了一场大病,一天一夜都高烧不退。 她迷迷糊糊,意识有些不太清醒,浑身酸酸软软提不起力气,任由医生护士忙前忙后。她只记得病房昏暗,嗓子很疼,头也很疼,有仪器夹着手指,有管子插进鼻子,也有针管不停地被举起,点滴不停地输液进她手臂。 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台机器在翁鸣嘲哳,她晕乎乎地睁眼,眼前似乎有爸爸妈妈的身影,等她终于退烧,才发现原来不过是烧到糊涂之后的错觉。 当然,童依的父母还是从外地赶了回来,只是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训斥了照顾自己的保姆阿姨和保镖叔叔,简单问了几句话后又极快地离开。 临走的时候,爸爸摸了摸她虚弱的小脑袋:“依依乖,爸爸有个合同今天要签,先去忙工作,下周六回来陪你,好不好?”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开心,爸爸又添了一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