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哲林根分支的血脉。 她抬头挺胸, 在一众侍女中格外气度不凡,宛如一位严肃的女教师:“贵族议会还尚未做出决议, 殿下还是小心谨慎, 皇宫这里有很多妳在外面不懂得规矩和礼仪, 我们必须确保妳凡事得体……” 年轻的王储眉头也不皱,直直看着对方:“我们是指谁?是妳来确定我配得上王冠吗?还是谁赋予妳权力?” 少女生有庞提王室的浓眉大眼,鲜红的双唇却毫不客气吐出辛辣的话语,提醒众人这位公主可不是从小娇养在皇室的花,而是一朵浑身带刺的野玫瑰,决不轻易受人摆布。 侍女长一瞬间哑口无言, 赶忙低下脑袋告罪。 其他人们面面相觑, 不敢再答话。这位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女引起很多非议;但无庸置疑,她与先女王生得极像,举止风范也都够得上一位公主, 却又比任何主子都更捉摸不透。 年轻的公主从不亲近任何女仆, 也对富丽的皇宫和排山倒海的追求者毫无兴趣。她近乎整天都关在房内自言自语、神秘兮兮。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悲伤过度,因为她的生母——列蒂提坦女王就在几天前病逝。 女王在过世前为女儿安排了一切, 王室认可了克丽缇娜的身分, 这位私生女有着帝国最高贵的血统;未来,她也许还将拥有整个帝国。 仆从们鱼贯而出,少女维持了一秒端庄的姿容, 便迅速踢掉脚上的珍珠鞋子, 躺进身后的天鹅绒大床。 “太好了, 终于把那些贵族的眼线赶出去了!” 她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响应,不由得看向挂在床柱上的鸟笼;里头空荡荡的,可恶的奥斯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了鸟笼,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这下真的没有人能说话了。少女把自己裹入床上的丝绸和毛皮,像是缩在一个安心的茧。一闭上眼睛,她不由得思考自己为何会被关在这座华丽的牢房。 那天她随着酒桶在大河上载浮载沉,名叫尤利塞斯的骑士将克丽缇娜打捞上岸。他告诉少女自己可以护送她到帝国觐见生母,也可以将她安全送回米勒谷森林,就像他曾经做的一样——尤利塞斯正是弗兰女士口中那位为了无辜婴孩而背叛信仰的银骑士。 克丽缇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在抵达之前,她想了很多假设,也许是拥抱或争吵,甚至是冷漠以对。但当见到瘦骨如柴的女人时,她却是半点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时间哭泣和悲伤,病重的女王吩咐左右内侍准备好羊皮纸和羽毛笔,她先写了一份赦免令,免除前任银骑士长尤利塞斯所有被指控的罪行。 克丽缇娜在水晶镜下为她执笔,斑斓的红墨把她的手指染得鲜血淋漓,直至最后一刻,帕特莉西亚才以母亲的身分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 那日的丧钟代替晚钟告别了太阳,报丧的黑鸽和乌鸦穿过炽红的天空,宛如大片不详的乌云般往四方扩散。皇宫上下收起所有红玫瑰,夕阳的余晖却反而将哀悼的白玫瑰染得猩红如血。 新任的禁卫骑士尤利塞斯跪在王储面前宣誓效忠,他告诉克丽缇娜,她的生父是自己的好友,同时也是年轻的帕特莉西亚公主亲自册封的玫瑰骑士。 当女王选择在水晶圣堂下加冕为王,并发誓以圣女之名守贞后。骑士也选择为神效忠,成为守护圣女的银剑;对他来说,女王就是他侍奉的神祇,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当年依照圣堂的命令,作为银骑士长的我亲手处决了他,殿下完全可以问罪于我。 从未见过的父亲是个虚无飘渺的概念,克丽缇娜看着床上已然死去的母亲,曾经的爱和恨就像一阵短暂的风,直接穿过内心的空洞,什么都没留下来。 女王安排的人马动作迅速,前银骑士长、同时也有帝国宝剑之称的尤利塞斯更是余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