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人类最神秘的言语,解梦与预知是一体两面,女巫们的梦通常是一些对天地万物的感应,莳萝就曾在梦中预知了些许未来的幻象。 但长存于天地间的女神们从不会入梦,蒸发的露水和落花都能轻易传达她们的旨意。莳萝之前只是透过入梦,驱散她那些孩童信徒的梦魇。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前所未有、专属于自己的新能力,很有潜能,但同时也暗藏危险。 所以不能操之过急,自己先前不就一注意,给雅南反拽入梦境了…… 对了,雅南!莳萝猛地低下头。 刚才一顿胡思乱想,手上就有些痒,下意识就用大拇指轻轻搓起手心那颗皮毛球,于是又柔又软,越摸越上手…… 少女看着掌心一摊融化的黑麻糬,不确定雅南这是被吓得腿软,还是怎样。 她小心翼翼将小老鼠放在草地上,离了些距离。 柔光瞬现,黑发少年重新落在地面上,他低垂着脑袋,姿态温顺得不能再温顺,彷佛没了骨头。没等心虚的莳萝说什么,干脆利落又是一个跪地谢罪。 “母神,我明白了,是我错了。” 莳萝不知道雅南忏悔的真假,这孩子狡猾得和蛇一样,换脸色和蜕皮一样,不知道要拨开几层皮才能看见真正的面容。 穆夏一个中二少年还能好好说些道理,雅南就是完全一个我行我素的熊孩子,但这是她的眷属,她有责任教导他是非对错。 这一次不是命令,少女朝他伸出了手,温厚的阳光重新拥抱少年,彷佛从不曾离开。如若是假的,她单手五指山随时镇压他,如若是真的,她很乐意伸手扶他起来。 月女巫对孩童和少女永远都存在着一份额外的宽容,莳萝也对世界的异类抱有同病相怜的耐心。 但雅南却会错意了。 他看着莳萝伸来的手,没有起身回应,而是维持着跪地的姿态,轻轻把自己的脑袋放了上去。 少年苍白着脸,眼底的蓝近乎溢出来,细密的睫羽彷佛挥翅的水鸟。莳萝就直直看着一滴眼珠顺着他的脸庞落下。 哭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莳萝已经无法收回手了,阳光将少年的面容照着闪闪发光,苍白的脸恍如破碎的水晶,晶莹的泪珠不断砸碎落下,最后全都落入少女的掌心。 雅南轻轻用脸颊蹭了蹭,莳萝有一瞬间想着他和穆夏还真的是兄弟,喜欢伸脑袋让人摸摸。 如若这也是演戏那该有多可怕啊。少女越心软,女神的心就更冰冷,越是在意就越需要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开口给予他最后一个考验:“告诉我,雅南,你在想什么。” 无法撒谎,雅南乖乖张开嘴: “母神,妳重新给予我生命,重新给予我选择的权利。那我现在选择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请妳引导我走向正确的光明吧。” 说完,少年流着泪水,像珍惜着什么心爱之物,轻轻吻在少女的掌心。 莳萝接受了,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倾前扶他起来。 雅南却不肯。 “那母神妳还允许我为妳歌唱吗?” 这个孩子似乎一直牢牢记着这件小事。少女想起游船上的少年,美好不是虚假,她不禁给予他微笑的鼓励。 少年受到鼓舞,恨不得当场献唱:“如若母神愿意,我可以随时为妳表演,几千几百次都可以,我永远不会感到疲劳!” 小女神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但还是笑着说:“胡说什么,你又不是匣中小鸟。” 雅南却是眼睛一亮,彷佛她说了什么启蒙的福音:“如果母神愿意,可以找盒子把我关起来,我变成刚才那样子待进去刚刚好,我很小,只需要一张手帕,不会占空间……母神可以把我随身携带,只要一想听歌,我就在里面……” 这孩子疯了!莳萝赶忙打断少年的奇思妙想。 雅南似乎在方才的惩罚中擅自打开了什么奇怪的世界,他在无数次确认莳萝真的不需要自己化形待在随身携带的盒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