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蛰起身要走,女疯子扑身过来,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试问哪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在真正出家门以后没想过某天遇见贵人有难,自己冲上去挺身而出,事后划破油皮,从此平步青云?但实在是事发突然,何况没有人能想得到,一个身姿看起来那样柔弱需人怜惜的女子会有这般疯狂举动,他们中大多数人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那女子穿过他们的时候基本没人想过盘问一句半句,以至于愣生生看着这一幕发生。 启蛰躲得很快了,但无奈纱裙宽大,还是被人揪住一角,这么一两个呼吸的功夫,身边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七手八脚把那人死死按住。 不少人惊惶喊着“护驾”、“有刺客”,仕子和宫人们纷纷上前,以长公主所在为中心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人预料得到此事,宫人们吓得魂飞魄散,挨挤中为自己祈祷长公主一切无虞,张乐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更是惊骇得面色大变,再顾不得耐心十足地和考雅相打机锋,起身丢下棋子飞一般跑来。 混乱的人群里,许求遥看着脸色霎然变白的蒋如琨,露出一个微不可查地笑来,在众人慌乱又争功的动作里,很不小心地被挤出了人群外,隔绝了那女子看她的视线,和其他人一样,满脸焦急地看着里面的长公主。 周围人声鼎沸,启蛰看着那疯子被按住后还不断挡在她身前的人群皱紧眉头,面上是谁都看得出来的磅礴怒意。 但她并没有现下就发泄,而是绷着怒气拂了拂被人攥过的裙角,制止了张乐世关心的动作,给她一个眼神叫她去通知负责巡卫的领头人带来,顺便让跪地请罪的宫人暂且平身。 山茶在那人扑上来的同时就挡在启蛰身前,见长公主无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半口气,理智迅速回归,开始交代身边宫人,疏散仕子,有条不紊地吩咐好一切。 轰乱渐渐停息,启蛰仍面容紧绷一言不发,周围人见此面面相觑,刚刚因为长公主无恙而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悄声退开几步。 有了视野,启蛰终于开始打量被押解在地牢牢制住却依旧挣扎不休的女疯子。 二十六七岁,发丝里有土屑树刺,衣摆到处是划痕和磨损,衣服穿的是方便行走的款式,但鞋履上有不少磕碰的痕迹,手指缝里有泥土和血渍——怀德宫依山而建,北面有处断崖,防卫不便,此刻众人所在之处离断崖不过百余丈,这大概也是这疯子侥幸能扑过来的原因,若是她再走远一点,呵,巡逻侍卫就算蠢到家也该发现了。 来路已经清楚了,至于目的嘛……启蛰打量的目光停在她衣襟鼓囊的地方,长眸轻眯,一声轻哼,从旁边的瓷盘里揪了一粒葡萄打过去,“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凶器落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敢在行宫行刺,这得是多胆大包天的人! 见这人真的是打算行刺,启蛰怒意愈发高涨起来,但那女刺客过了最开始被控制住的懵然之后,口中开始叫嚷起来:“蒋如琨,蒋如琨!” 听到这女刺客认识蒋如琨,众人脸色登时一变,各怀心思的目光朝他看去,令人如芒在背,但这些都比不上启蛰听到这名字后犀利望来的眼神,那含怒的目光犹如沉沉巨剑,令蒋如琨直觉泰山压顶,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这是何人?”长公主的声音如怒若雷霆,重似千钧,令蒋如琨不敢直触,他以首贴地,盈额的汗水流进漂亮的桃花眼里,咸涩刺痛,他支支吾吾:“是……是臣妻子……逢燕柔……” 仕子们悄悄四目而视,目光传递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娶了这么个脑子有问题的灾星,他算是倒霉到家了。 逢燕柔本来状若癫狂,听到这话却哈哈大笑:“我是你的妻子吗?我是你的妻子吗?!蒋如琨,我那么哀求你,你还是为了她要休我,我抛弃了父母家人和你私奔,你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