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卓接过来翻看,三份乐谱上一共写了三首歌,每份上面都有不少修改的痕迹。联想到这几天每次去红麓斜街,听到楼上似乎都不是在排同一首曲子,他越发确定糙面云的排练并不顺利。 “这三首,”秦青卓翻看着几张乐谱问道,“哪一首是你们的最终曲目?” “最上面那首吧,给节目组交的demo也是那首,不过……”江岌没往下继续说。 “觉得不满意?”秦青卓接过江岌的话,看他一眼,“确实,不管多躁动的音乐,创作的过程总是要宁静的。心不静的时候写出的歌,总归是不太满意的。” 江岌再次沉默。被秦青卓说中了,以往他对音乐感觉一向敏锐,哪首歌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演出效果他扫一眼便心里有数。但这次,他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江克远的事情时不时从脑中冒出来干扰他的思路,以至于他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写歌这件事上。 “你一会儿还要回酒吧唱歌?”秦青卓又问。 “嗯。” “那介不介意我把这三份乐谱带回去复印一下,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沉默几秒,江岌开口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秦青卓笑了笑,捏着手里的几张乐谱:“难得你不抗拒接受我的好意,那我这个老师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了,不能给自己丢脸。要进屋等吗?” 江岌从车上下来,将摩托车停好,跟在秦青卓身后朝他的别墅走过去。 不长的一段路,江岌有意落后半步,看着秦青卓的背影。 明明不是个多有好奇心的人,但无可否认,此刻他对秦青卓产生了些微好奇。 秦青卓并不知道他跟城市坍塌打架的原因,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忽略了节目总导演施尧的授意,不仅不干涉他选城市坍塌做对手,并且还主动提出要帮他看乐谱。 下午那莫名其妙的想法又涌现出来——他是对所有乐手都这么好吗? 这样想着,江岌开口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打架?” “你不想说,我为什么要问?”秦青卓走上了别墅前的几级台阶,抬手刷了指纹,门锁发出“滴”的识别声响,他说,“再说十九岁的年纪打架需要什么原因。” “何况是十九岁的乐队主唱跟人打架,”握住门把手,秦青卓侧过脸看了一眼江岌,笑道,“就更不需要原因了。” “你以前也跟人打过架?” “我?”秦青卓似是陷入了一瞬的思索,但很快笑着摇头道,“那倒没有,我一直都挺乖。” 江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在秦青卓刚刚开门时,他站在秦青卓身后,再次确认了他有耳洞的事实——左侧耳骨三个,右侧耳骨两个。 单凭这几个离经叛道的耳洞,他就有理由不信秦青卓说自己一直都“挺乖”。 房门推开,江岌随秦青卓走进屋里。 秦青卓的新家格局跟之前的房子完全不同,装修风格也不一样。 先前那个住处江岌也去过,但当时只站在门口,没仔细往里看,只记得应该是以灰色调为主,看上去挺简约。 但这栋房子……乍一看,到处都是毛绒绒的。 毛绒绒的地垫、毛绒绒地毯、毛绒绒的沙发套以及毛绒绒的沙发靠垫…… “你坐着等会儿吧,”秦青卓往工作间走,“我去复印。” 江岌没坐,随他走过去。工作间里铺着整片米白色长绒地毯,地毯上散落着几张碟片和乐谱。他倚着门框问:“你是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么?” 一时间,秦青卓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神情:“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手感比较好。” 江岌笑了一声。 这声低笑意味不明,秦青卓将其理解为嘲笑,他心性上来,“嘶”了一声:“喜欢怎么了,不行啊?” “没说不行,”江岌说,“比之前的风格好多了。” 秦青卓拿着将打印机的盖子掀起来,放入乐谱:“之前什么风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