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苦处。 沈鲤一席话说得众翰林们哑口无言。 之后即便有翰林对柳贺外放之事嘀嘀咕咕,但沈鲤和于慎行都放过话了,他们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感慨柳泽远考运不错,到了这翰林院中人缘也是出众。 沈仲化是他的房师,自然处处护着他,罗一甫、于可远、黄鸣周等人与他相处也是融洽,这几人都是翰林院公认的正人君子,有他们声援,即便柳泽远外放多年不回京,将来京中恐怕仍有他的位置。 …… 离京之前,柳贺又去张府拜访了一次。 张居正虽然把他撂得远远的,但两人毕竟是座师门生的关系,离京之前去拜访一趟恩师也是应当的。 之前来张府柳贺心中仍有些忐忑,毕竟正是他筛落了张敬修,但这一回拜访柳贺却一点也不愧疚,他没取张敬修,张居正也让他去治河了,两人刚好扯平了。 来到张府,此次接待柳贺的并不是管家游七。 张居正任首辅之后,这游七已成了京中大臣、富绅们的追捧对象,三品大员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楚滨先生。 眼下天还有些热,冬日的暖阁也变成了纳凉的场所,柳贺一边等一边想,张居正居然愿意见自己一面。 朝中众人皆知柳贺如今惨遭张居正打压,但柳贺对自己调离京城一事并不十分愤怒。 正在等候着,柳贺突然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比张居正的脚步声要重得多,只听耳边一声“砰”响,一个青衫青年出现在柳贺眼前。 这人到柳贺面前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柳贺一眼。 柳贺此时已猜到,这人想必就是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 宰相家的子弟,心高气傲自非旁人可比,不过他再傲气,拿柳贺也没有办法,何况柳贺已因会试未取中他而被贬去治河,张敬修心中虽然有些高兴,可对他爹的决定,他还是出声阻拦过的。 张居正儿子多,眼见父亲这般成就,儿子们自然个个想走仕途,柳贺被贬之后,下一科会试的考官恐怕也不敢不录用他。 张敬修自问才学不输人,可日后若进了官场,恐怕时刻都得背着走后门的名声,何况因他之故,堂堂柳三元都被发配去治河,张敬修毕竟还是要名声的,不想日后被同僚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同为衙内,他并不想当严世蕃那样的衙内。 “可是张公子?”柳贺问道。 柳贺比张敬修还要小上好几岁,但柳贺中进士已满三年,张敬修却仍卡在会试一关,一错过又要等三年。 张敬修点点头:“柳大人,在下是想问,在下的文章有何错处,为何偏偏在落卷之列?” 张敬修也和他爹张居正抱怨过,说柳贺筛了他的卷子必是为了士林名声,结果他爹一边把人发配修河,一边告诉他,柳泽远并非那等沽名钓誉之人。 张敬修:“……” 他竟不知他爹究竟是欣赏柳贺还是厌恶柳贺了。 总而言之,就算锅属于他爹,他这当儿子的也不得不背了一半。 “张公子的文章,我自’学如不及’说起如何?”柳贺面对张居正长子也不谄媚,张居正都把他贬去治河了,他再去贴着人家,倒好像他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了。 眼下正好有空,他就和张敬修细细道起了文章。 张敬修的文章,在柳贺看来就是板正有余而活泼不足,他常年在张居正身 边,耳濡目染下,阅历是足够的,但柳贺觉得,他观点承自张居正,却又没有足够的创新性。 何况从他文章字里行间也能看出,他的基础还不是那么扎实。 当然,柳贺只是拿他和这一科治《诗》的士子进行比较,并不是说张敬修没有资格参加会试,他出身优渥,张居正为子聘的必然是全京城最优秀的馆师,柳贺也曾听说,翰林院中就有数位翰林免费为张家子弟授课,张居正也找过罗万化,但罗万化不肯干。 只能说,张敬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