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采购的、闲逛的、步履匆匆的各色人等齐聚,长江波涛滚滚,岸边的柳树早已抽出新芽,正是一片春日的美好景象。 清风桥柳府内同样静谧。 柳家当家娘子杨尧正在细算名下一间铺子的账务,忽然听得门外一声响,就见纪娘子自院外过来:“尧娘,别成日坐着,对骨头不好,你在家若是无趣,就去找亲家公亲家母说说话,不用成日陪我。” 自柳贺中了应天乡试解元后,挂着解元匾的柳家境况自然是一日胜过一日,在府城读书人中,这解元第更是有名,尤其遇上县试、府试开考的时候,清风桥常常被赶过来的士子堵住路。 镇江府城的百姓开玩笑说,清风桥如今恐怕比去金山寺烧香还有用,毕竟是两位解元居住过的地方,南直一省的文运恐怕也对此地有所偏好。 柳贺上京赴考之后,杨尧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家的纪娘子,最近去娘家的次数就少了一些。 杨尧与纪娘子之间相处可谓融洽,纪娘子虽心思都在柳贺一个人身上,却不是那等爱找媳妇麻烦的恶婆婆,杨尧听柳贺说过,公公与婆母之间感情甚笃,因而婆母也希望他们夫妻能够恩爱。 与柳贺成婚两年多,杨尧对如今的生活可谓满意。 柳贺读书刻苦不说,待人也极是贴心,她父亲杨乡绅已经是很照顾妻子的人了,却从未替她娘打过一盆热水,在家中也须得她娘先起了才行。 柳家却不是如此,柳贺明明已经是会元了,在家却没有一点脾气,孝顺母亲,也极尊重于她。 杨尧未成婚时也有几个闺中姐妹,便是她成婚后也常听姐妹说起婚后的苦楚,夫君本人上进的,家中穷不说,公婆也难讨好,若是嫁到大户人家的,夫君毫无进取心,污糟事也有不少。 反倒不如杨尧活得舒适。 纪娘子见日头渐渐高了,便道:“这几日天好,尧娘和我一道去外面逛逛。” 杨尧笑道:“好。” 纪娘子常和她一道出门,若是路过衣料铺子就带她进去,路过首饰铺子也是如此,总会给她买些什么,杨尧一开始自然是拒绝的,可纪娘子却觉得她年纪轻轻打扮起来才好看,也未必非买那些昂贵的衣料首饰,有些精致的花样纪娘子都觉得和她很配。 “贺哥去京城有一段时日了,也不知考得如何。”柳贺进京这么久,杨尧还是第一次从纪娘子口中听到这话。 她原以为纪娘子是不担心的。 “相公定然能考中的,娘安心等着便是。” 纪娘子看她一眼,笑道:“你和贺哥一样,只喜欢说好话哄我。” 不过她听了的确很高兴。 其实纪娘子对柳贺考中举人这事已经很满意了,因柳贺中了举,纪娘子在乡里人面前都挺直了腰杆,族老们夸她把柳贺教得很好,但纪娘子自己清楚,这事没她什么功劳,都是柳贺自己刻苦。 但纪娘子也希望柳贺三年的苦读有回报。 她是母亲,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处处都好。 杨尧却想到柳贺上船那日和她说的话,他说要中个进士回来,她便真的信他。 只是……若他能早些回来就好了。 …… 金殿传胪之后,考生中进 士的捷报便自京城传至各驿,进而传至众进士的家乡。 隆庆五年这科会试录了四百考生,归到两直十三布政司,平均一省也只中了二十多进士而已,于各省而言,这些新进士将来便是助力。 君不见朝堂诸公为乡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情景吗? 之后贵州布政司之所以能够开科取士,也是得益于贵州官员的不懈努力。 士子进京赶考,路费由府里报销,一路读书求学也多仰赖府州县学的教导,能中进士便是为家乡父老争得荣耀,就是严嵩那样人人唾骂的大奸臣,也在家修桥修路修学堂。 于各省而言,士子能有得入一甲者,也是官员在文教上的的政绩。 南京礼部衙门。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