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心上人呢?你不喜欢她了吗?”宁宛致自顾自抬起眼又问。 安胥之欲言又止,片刻后才说:“我不会再念她分毫。” 那就是还没放下。 宁宛致长长叹了口气,一双漂亮如同琥珀的眼睛轻轻眨啊眨,纤细的少女站在林间如同卓然而立的长鹤。 “我不能嫁给你。”宁宛致说。 宁宛致问他:“你是因为谢侯府上的事情,所以想娶我吗?” 安胥之垂下眼帘,脑海里浮起从长街走过,听到茶坊里的人议论侯府事情的场景。 他们添油加醋,把宁宛致说得肮脏不堪,流言是一把无形的剑,将人戳得百孔千疮。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宁宛致却因救她而闹得名节尽毁,他心中犹如刀绞。 “你因为对我的愧疚,所以想娶我。”宁宛致的嗓音清淡了些:“那我岂不是成了挟恩图报的小人?” “不是。”安胥之看着她,看她琥珀色的眼睛:“我是自愿的。” “那也不行。”宁宛致还是摇摇头:“跟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成亲,好难受啊,小四郎。” 她抬头,对上安胥之的目光:“我才不要恩情和愧疚捆绑的姻亲,我也不要做拆散你和心上人的恶人。那天就算不是你,我也会那么做。更何况,我们说好了要做朋友的,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应该的吗?” “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说我的坏话。你、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他们爱说就说去吧,反正不疼不痒的。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去梅州了,梅州的男人才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我一定可以嫁出去的!” 安胥之静默地听她说完,眉头皱得更深。 “可是……” “没有可是。”宁宛致忽然摸出腰间的九节鞭,往他脸上一挥,长鞭从安胥之的脸侧一扫而过。他只觉颊边火辣辣的疼,下意识抬手抚了把,触到几滴鲜血。安胥之或是未料到宁宛致会突然打他,随即抬眼定定地望着她那张有些局促的白皙的脸庞。 宁宛致握着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你不是觉得亏欠我吗?你以血相偿,以后你就不再欠我什么了。” 安胥之忽然不说话了,任由脸颊上的血滴到月白色的衣襟上。 她看了他会儿,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嗯。”他堪堪回首,轻抬眼帘。 宁宛致忽然有些惆怅,她低着头没再看他,小声说:“小四郎,你以后开心些。” * “你真的这么说?” 李南栖坐在马车里,听了宁宛致的一番话,便被惊得目瞪口呆。 “嗯。” 她怀里抱着的小手炉顺着大腿滚到车内,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跟他说了,不要总记着我救了他的事情,我也不要他记得我的恩。施舍和可怜而来的感情,我才不要。”宁宛致抓起小案上的香瓜,两只手用力一掰,硕大的果子就分成了两半,她把其中一半递给李南栖。 “你疯了?”小八捏着那一半香瓜,呆呆地啃了一口,不可思议地说:“那是小四郎诶,你不喜欢他啦?” “喜欢,正是因为太喜欢,才不想裹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嫁给他。”宁宛致大口大口啃着香瓜,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再说了,我现在名声这么坏,就算他愿意,那长辈们怎么说?老公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我岂不是成了安氏的罪人。” 昭蘅眉心微动,看着她手里被两口啃得不剩多少的香瓜,她说:“你要是难过,可以过来我抱你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