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姬目光恋恋不舍地在李文简身上流连,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就这么放走了多可惜。不过再看他身侧那人,月白帽檐下那张仙子般的脸,便觉得这俩人就跟画上走出来的神仙眷侣一般,哪是什么凡夫俗子能介入的? 再不舍也只能放人了。 从那胡姬身旁走过,两人继续往前走。昭蘅垂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想抽出手,却换来他张开手掌,手指从她的指缝中插-入,和她十指紧紧相扣。 “帮帮忙,前面还有胡姬。”李文简倾身,贴在她耳边笑着说。 奇怪,这人没喝酒,说话却带着酒气,熏得她耳朵发烫。 路边很多小贩在卖吃的。 昭蘅瞧见有个胡人面前放了只白布装着的竹筐,嘴里用蹩脚的中原话叫卖:“酸奶糕,河西牛酸奶糕。” 李文简看她呆立着不动,便拉着她到了摊贩前。 买的人多,筐子里不剩多少了。 胡人见他们衣着光鲜,赔着笑推销:“河西牛乳发的,吃了身子骨好。” 李文简瞥了眼:“这两年北人南下,河西那边乱着呢。河西牛怎么运到京城的?牛庄的牛吧?” 胡人顿时讪笑:“贵人真是火眼金睛,不过您尝尝,这味道也不比河西牛的差。” 李文简笑笑,便要了两块,给了钱,将其中一块分给昭蘅。 昭蘅怀里抱满刚才一路上走来买的小玩意儿,匀出一只手拿了酸奶糕,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冰冰的,凉得她吐吐舌。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等到终于走累了,李文简就拉着她到寺院门口坐了下来。 寺前有一棵高大的槐树,张开宽大的树冠,像是一把巨大的伞。 风从密叶间筛下来,十分凉快。 李文简坐在昭蘅身边,侧着脸看她。 一转头看着她蜷着脚坐在台阶上,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吃着酸奶糕。她吃得很小心,不过还是有些许牛乳从她的唇角淌出。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将她唇边的乳汁抹去。 他指尖的温度在她唇角散开,她耳尖莫名发热。 李文简扯了扯圆领袍的领子,笑着对她说:“我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跟魏湛一起出来。街上也是这么多人,我们被人群挤散了。我被人流挤到一个灯谜摊子上,一时兴起,猜走那小贩好几件小玩意。小贩一见赔了本,登时不干,撒起泼,着急赶我走。正纠缠时,魏湛找过来了,以为我受了委屈。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小贩脸上招呼。” “他和小贩扭成一团,又是在闹市中间,人人都争着来看热闹,人挤人,挤翻了旁边的花灯摊子。旁边堆放着扎灯的竹篾彩纸,一点就着。好好的一场花灯会变成火烧京城。因为这事,京兆府尹还因疏导不利被戾帝当朝斥责了一番。京兆府尹莫名受下这等气,一查再查,最后查出是魏湛跟我闹事,一纸告帖送到魏府,当天晚上魏湛就被吊在祖宗面前,吃了顿饱鞭。” 昭蘅想不到老成持重的李文简竟还有这么顽皮的时候。 一时忍俊不禁。 “殿下小时候也顽皮吗?”昭蘅问。 “对啊,可顽皮了。不过魏湛更皮,就属他挨的打最多。”李文简的酸□□早吃完了,手里拿着只拨浪鼓,轻轻波动手柄,发出清脆悦耳的鼓声:“他很仗义,我们犯的错,不管干不干他的事,他总当自己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