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阳煦一顿, 过了会儿才回复,似乎语气如常:“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青年的眼神有些茫然,纤细的眉毛也皱着, 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伸手, 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指甲带着浅淡的红:“我只是突然想起来父亲的事情, 但可能是我最近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我刚才回忆才发现,我已经不怎么记得关于父亲的事情。” 不止是一些相处的小细节,甚至是连虞父的面貌都不怎么能想起来。 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似的,好像可以被蒙上了一层厚而灰色的布匹,摸也摸不到。 虞阳煦的语气非常轻松,好像沐生这些疑问和困惑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大惊小怪:“这不很正常?我们本来就没有跟他相处过多长时间,要是记得很多东西才奇怪啊。” “他那个人性格这么差劲,喜好也奇怪,下葬的时候还带走了所有自己的东西和照片,只留给我们兄弟一堆烂摊子,你还去想他干嘛?” 沐生手指一颤:“他毕竟是我们父亲。” 虞阳煦避开沐生的视线和苦闷的神色,好像对虞父厌恶极了,连听都不愿意去听。 虞阳煦:“他不见得多喜欢你,或者对你多好,就跟养一只小猫小狗一样随手施舍,他和……大哥都是那类人。”个性张扬的少年懊丧地揉了下头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偏偏要加最后那句话。 但虞阳煦不喜欢之前虞朝看沐生的眼神,更讨厌青年独独对虞朝的尊崇,哪怕掺杂着惧怕,那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直到管家亲自带着人开着车过来,青年都一直沉默,虞阳煦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但剩下更尖锐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明明现在马上打消虞沐生对虞父、虞朝的向往和好奇才是最佳的选择。 也许是这两天青年太乖了,连以往故作老练的陈词滥调都可爱不少; 又或许是青年下午脸色透明苍白,时不时就要休息,还是坚持着上山的模样过于惹人爱怜。 虞阳煦觉得自己是有些可怜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哥哥”。 老管家匆匆下车,看到兄弟两人一高一矮站在路边的模样,严肃的脸都缓和不少。 “两位请上车。” 比起虞阳煦的理所当然,沐生的反应要礼貌很多:“麻烦您了。” 老管家彻底没了应对那些玩家打探的严肃和渗人,眉开眼笑:“这有什么麻烦的,能过来接两位是我的荣幸。” “这次是阳煦少爷特地让我过来,还挑了最舒适和平稳的一辆车,我很高兴看到您兄弟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老管家的口吻,就像是真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