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张仲学,轻轻舔去咬破的嘴角渗出的血丝:“您收养了我,把我这个畜生一手教大,那些为我的野心付出性命代价的无辜百姓、守城将士,他们的惨死,也有您一份罢?” 张仲学根本不敢细听,惊恐地拼命挣扎。 张鹤翎阴森森地笑了笑:“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教了我,还要去教别人?我不如你的那些学生吗?” 这时,外头一阵喧哗。 “抓住了!抓住了!” “把他绑上去!” 张鹤翎胸口起伏,看了一眼屋外,松开了手,站起身便要出门。 张仲学被他吓得不轻,缓了几口气,才赶紧起身,跟着他出屋:“放了他罢。” 张鹤翎视若罔闻,径直走下楼,来到了甲板上。 两旁的玄衣军纷纷让开,向他行礼。 阿勒见他来了,连忙一脚踢在五花大绑的宋奇膝盖弯上:“跪下!” 宋奇被他踢得一个趔趄,但直挺挺的,就是不跪:“我宋奇,堂堂八尺男儿,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跪!” 阿勒气得用金人方言骂了一串脏话,走上来抡起胳膊扇了他一个大耳光。 宋奇刚刚从海里被逮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口鼻里都是水,被他这猛的一扇,顿时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阿勒打完这一下,还不解气,按着他的肩膀硬要他跪下。 跟在后头的张仲学看见了,连忙道:“阿勒,不要逼他了。” 阿勒明显一愣,看看他,又看看张鹤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刚刚宋奇对主人出言不逊,分明是不承认主人“雍王”的称号,他让宋奇下跪,逼他承认,而张先生却让自己“不要逼他”,岂不是变成了张先生也不承认“雍王”这一称号? 张鹤翎沉着脸,吩咐道:“送贵人回屋里休息。” 后头立刻有几名玄衣军上来,不由分说地扶着张仲学,就要带他回楼上。 “不、不!”张仲学忙要冲过来,“你是不是又要杀人?!” 可他实在太文弱,哪里是这些玄衣军的对手,硬是被几个人一块儿“请”上了楼,重新关在了屋里。 养父被送上去,张鹤翎才看了宋奇一眼。 “你是祝盛安的左膀右臂,也算个人物。由我的左膀右臂亲自动手,也算对得起你了。”他朝阿勒一摆手,“一片一片刮下来,扔海里。” 阿勒领命,一手拎起宋奇的前襟,把他丢给两名玄衣军:“按好了。” 他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子扎进了宋奇的右肩,而后转动着匕首,生生去剜那肩上的血肉。 宋奇强忍着没有惨叫出声,脸色却一点一点白了,额上沁出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