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又是锁灵钉,又是绘满阵法的衣袍。沈映宵即便离得如此之近,也感知不出这个师弟具体的修为。只能看出明显比先前降了一大截——竟像是同他身边的本体不相上下了。 沈映宵沉默片刻,顺着神识问:“等拔除这些钉子,他的修为能回来多少?” 魔尊:“还想着修为呢?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如今能被放上台,说明他已经是个成品。这种人为炼成的炉鼎,修为跌上一两个境界实属正常——好在为了供人双修,他的经脉还没被毁。若真能救下来,且道心未失,也不是没机会练回原来的水平。” 说着,他仗着自己是一道残魂,钻进笼子凑近看了看。 片刻后,魔尊心头隐隐多了一丝疑惑:没记错的话,凌尘这小徒弟都快合体中期了,怎么炼个炉鼎却直接掉到了元婴期?莫非城主格外中意他,因此炼化他时吃的回扣比平时多?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底闪过几分思索。 正想着,背后冷不丁伸来一只手。剑灵一把将他拎走:“别贴那么近,主人正烦着,他又爱记仇,你想等回去被他剁成馅吗。” 魔尊被它打断,原本还想飘回去再看,但无意间瞥见沈映宵的表情,他又默默停下了:剁成馅……还真像这家伙能干出来的事。这群剑修一个比一个仙姿玉骨,动起手来却也一个比一个凶残。 说起来…… 魔尊看着剑灵,弯眸一笑,抬指挑了一下它的下巴:“你倒是会心疼我。” 剑灵一拳把他锤到地上:“主人砍你都是用我的本体,你魔气太重,沾上不舒服。” 魔尊:“……” 剑修没一个好东西。 剑修的剑也一样! …… 两个魂体一边倒打架的时候,沈映宵目光微动,望向身旁。 ——又来了一个围观金笼的人。 来极乐城淘炉鼎的,要么是二道贩子,要么就是修行途中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比如沈映宵旁边这个直勾勾盯着金笼的客人。他显然正浊气缠身,境界动摇,离崩溃只差一瞬。 这人也是火灵根。他被戚怀风体内精纯的灵力吸引,眼底生出狂热的渴望,半开的唇边居然有口水滴落下来。 金笼宽大的缝隙,此时成了最诱人的陷阱。如同凡人饿了十天忽然看到满汉全席,火灵根修士恍惚片刻,再也克制不住,猛地朝笼中人伸出了手。 沈映宵指尖一颤。一想到若自己晚来一时半刻、错过这场拍卖,戚怀风便会落到这种人手里,他便有一种抬手点出一片毒雾,连楼带这群“客人”一起化掉的冲动。 ……然而一个成熟的剑修,不论何时都该保持理智。 沈映宵心里痛骂了不知多少遍幕后黑手,同时疯狂回想当初师弟捅他心窝子的画面,终于勉强压下了杀意。 他无声地吸了一口气,想起“不准争执”的规矩,正要轻轻将那人挥开。 但在他动手之前,一道身影落在火灵根修士身后。嗤一声轻响,那修士心口穿出一截尖刺,身躯被从后洞穿。 ——极乐楼里的人动手了。维护了他们先前定下的“不可触碰炉鼎”的规矩。或者说,他们找到了利用这个规矩、光明正大将客人据为己有的机会。 火灵根修士凄惨地死在笼边,温热又肮脏的血从心口飞射而出。那些血本该溅戚怀风满头满脸,但途中却被一只漆黑的袖袍挡住,半点没落进金笼里。 等血不再溅了,沈映宵收回遮在笼边的手,瞥了一眼金笼。 笼子里,戚怀风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低垂着眼眸,仿佛周围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乖巧到让人不敢相认。 沈映宵没有多看,转头望向那个断气了的火灵根修士。他目光越过这个倒霉蛋肩头,对上了一张泛着冰冷银光的马头面具。 马面管事身上还沾着客人的血,嘴里却很有服务精神:“惊扰了客官,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