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颠了颠手中的蛋,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去接谁,晚上不还得乖乖回来睡觉么。哼哼。 他也不换官服,就拿着鸡蛋,穿着便服,大摇大摆地坐马车去都察院。 他这次回来,都察院上下态度都大不一样,哪怕穿着便服,门房也是恭恭敬敬地请进去。他问:“史大人下朝了吗?” 门房道:“禀告大人,今早还不曾见过史大人。”回复格式规范,内容严谨,绝不擅自添油加醋。 领导不在,开溜不虚。 傅希言点完不是卯时的“卯”就准备给自己放假,出门正好遇到史维良回来。 史维良一见他便道:“屋里谈。” 傅希言正好技痒,带着心爱的蛋王,兴高采烈地去了,可惜没等他提出挑战,史维良便问起调查进展。 傅希言说了田妥和胡誉的关系,至于真实性,因为同僚还没传消息回来,还不好说。 “容谅呢?听说你在查他和一个戏班的关系?” 傅希言说:“已经查过了,戏班一个小姑娘是他养的外室。当初胡誉卧底,咳,假装是容家的细作时,曾与容谅有过往来。后来容家出事,容谅丢了差事,想找胡誉疏通关系。” 史维良敲着桌子的手一顿:“只是这样?” 傅希言说:“不然呢?” 史维良看向他的手:“你手中是何物?” 傅希言道:“蛋。史大人要不要来比一比?” 史维良:“……” * 依旧未求一败的傅希言,带着蛋王,当着领导的面,在立夏温煦的阳光下,翘班而去。因为心里头还惦记着裴元瑾说的接人,他特意去城门绕了一圈,奈何镐京城大,城门又多了,他走了两个就饿了,只好回家吃饭。 吃完饭午休。 午休醒来练了会儿功。 如今他专心修炼《精魂诀》,与梅下影一战,让他认识到魂魄的重要性。尤其那个虎视眈眈他身体的亲爹最后的逃命功夫就是灵魂出窍,他可不得好好学习,以便将来让那位亲爹退无可退么。 练到晚上,吃了晚饭。天黑了。 然而裴元瑾还没回来。 这些天来,一直他在外面东奔西跑,突然换了角色,颇有些不适应。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将屋顶的傅贵贵叫下来,帮忙梳了会儿毛,然后去厨房找东西吃,吃完还给裴元瑾带一份。 然而…… 他还还没回来。 傅希言跃上屋顶,和傅贵贵一起在屋顶上走来走去。 到月上中天,他终于看到大门口有动静。 傅希言连忙从屋顶跳下来,飞快地回到房间,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枕着枕头假睡。但,不得不说,这个枕头睡惯了,实在舒服,傅希言原本想等门,等着等着就去梦乡里继续等。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床另一边凉飕飕的,好像昨晚没人回来过。 这都夜不归宿了? 傅希言大怒,披上外头就往外面冲,然后就看到裴元瑾睡在外间的榻上,听到动静,正睁开眼睛。 “好端端的,为什么分居?” 傅希言心里无限委屈。 裴元瑾无奈道:“你睡得太香,免得吵醒你。” 傅希言想说你不在我才会醒,但昨天事实俱在,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哼哼唧唧地说:“昨天去哪接人,接的什么人,这么晚才回来。” 裴元瑾说:“人在隔壁院子,你何不自己去看看?” 会直接带回来,多半是认识的人,但傅希言偏要演一段,捂着胸口后退了好几步,“痛心疾首”地说:“你,你你你你你居然将人带回来,让他登堂入室,你置我于何地啊!” “好好说话。” “哦,”傅希言放下手,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虞姑姑?”忘苦和尚托他送东西,但他分身乏术,但转交又怕说不清楚,于是在江陵的时候,裴元瑾就修书一封,通知虞素环走一趟镐京。 裴元瑾说:“猜对一半。” 傅希言高兴地击掌:“寿长老?易长老?景总管?谭……好歹给个提示吧?” 裴元瑾说:“柳木庄。” “姜药师?” 这的确是大喜,原因无他,傅希言快要凑齐金元丹所需的药材,但炼制丹药需要药师。论技术,论亲疏,姜休都是唯一必然绝对的人选。 傅希言说:“虞姑姑是昨夜才到的?”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坐起身:“不是。” 傅希言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丝丝戏谑的笑意。 裴元瑾毕竟是“泰山崩前临危不惧”的人,泰然自若地起身换衣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