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怕有阴谋,让我后悔终身什么的。”傅希言看着月色,又开始思念裴元瑾。要是他在这,只要看到对方的眼神,摇摆的天平就能找到平衡,理直气壮地安定下来。 傅夏清幽幽叹气:“人生在世,哪有不后悔的?” 傅希言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人的本质是贪婪。什么朱砂痣、白月光,可能两个都是错的,选了哪个都可能会后悔,不过因为没选,才没变成蚊子血、米饭粒。” 他突然觉得这个才是正确答案。 以莫翛然的为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正确答案?要说正确,那只有“以上都不是”吧!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自然选择留在亲人身边。 “你真棒!” 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傅夏清的脸,然后对上了对方震惊的眼眸。 刚好她的丫鬟打水回来,就看到一个背对着她的登徒子正在轻薄小姐,顿时大叫一声,将水壶砸了过去。 傅希言反手去接,快要碰到水壶了才发现温度不对,忙抱着傅夏清往边上一躲。 铜水壶落地,盖飞水溅,一片狼藉。 丫鬟这才看清楚是他,脸色一变:“四,四公子?” 傅希言一边安抚傅夏清,一边微笑:“是,是公子。” 傅夏清没好气地瞪着自己的丫鬟:“你在府里待了多少年,连自己家的公子都认不出来?” 丫鬟小声辩解:“是四公子变化太大了。” 傅希言想,看来飞速减肥的恶果还有延后反应。他晃晃脑袋,从房间里出来,关门的刹那,突然一股凉意从背后窜起来的。 他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耳畔回响着丫鬟说“四公子变化太大了”的声音,眼前浮现自己刚刚与莫翛然重逢的画面—— 两人一个瘦身,一个换脸,都不是之前的形象,偏偏连个认识的过程都没有。自己如何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莫翛然的? 因为与自己相似的脸。 或者说,莫翛然用那张脸就是为了让自己认出来? 可那真的是莫翛然的脸吗? 傅希言感觉凉意缓缓从背脊蔓延到周身。他刚刚还在疑惑莫翛然的来意,在去与不去哪个是更大陷阱中徘徊,如今回想起来,也许莫翛然出现的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而自己的反应,显然已经掉了进去。 从“尔父”到“父子相见”再到“杀傅辅”……因为对方表现得太轻描淡写,犹如久违的故人,语气中对他也多有迁就,让他在不经意间就走入了对方的语境中,默认了身世,可明明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戳破过这张窗纸! 在最初的惊诧过去之后,傅希言缓缓恢复冷静。面对莫翛然,惊惧、懊恼、失望都是很可怕的情绪,它们只会影响判断,使出更多的昏招。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看着满屋的空荡,失落感油然而生——坐在椅子上时,想着对面本该有个喝茶看书的人;躺在床上时,想着旁边本该有个牵手的人;盖着被子时,想着要不要留出一半。 与裴元瑾认识才一年,对方却深深地入侵了他的心,他的生活,就似鱼本该就在水里,鸟本该翱翔天际。 思念威力惊人无比,他闭上眼睛时,仿佛能感觉到那人就在身边,为他增添无限勇气,思路逐渐清晰。 就像赵通衢助力董必孝这种小手段,只是想通过三哥将他和裴元瑾拖在这里。那莫翛然今夜前来,又达到了什么目的? 捅破窗纸,让莫翛然肯定他的怀柔政策不会再起效? 这个,傅希言不敢说是好是坏。 暂时不想碰到莫翛然是真的,但莫翛然专心致志做表面功夫的那一会儿,他得了好处也是真的。这下撕破脸,大家图穷匕见,下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