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拉紧的弓弦,随时随地都能崩裂,“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趋利避害,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 对于容九,这冷肃的语气,已经近乎激烈的情绪表达。 惊蛰抬手,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容九的节奏,“你说我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我哪有……”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九冷声打断。 “康满。” 这才堪堪是最近的事,更不用说那一回满天的蛊虫,他却是孤身出来,从前种种如此之多,根本细数不清。 惊蛰顿住,这,这的确也是意外。 谁知道,系统发布的任务,刚好就和他有关呢? “那不是你在查吗?”惊蛰抿着唇,“后来,我也没再接触。” “后来?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触。”容九阴郁地说道,“让你在外面游荡,还是太危险,你根本不知道……” 一团闪亮的光火,在腐朽漆黑的皇庭里游荡,本来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是了,这的确不是惊蛰的问题。 是他的问题。 他怎么能让根本就判断不出危险的惊蛰去思考这个问题? 这本来就不对,也不公平。 他本该全盘接管惊蛰的所有事。 容九看起来像是收敛了所有情绪,好像刚才的阴冷偏执都是错觉,可这一瞬的容九,却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可怕。 惊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仅仅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容九猛然看来的视线,却如同怪物般可怕。 头皮几乎炸开的悚然,让惊蛰的身体有点僵硬。 可他还是一步步再靠近回去。 他能感觉到,容九在想什么极其可怕的事,那或许会是他不乐见,不想看到的事。 容九按住惊蛰的肩膀,冷冷地说道:“不是什么问题,都能用它来逃避。” 他显然知道惊蛰想做什么。 惊蛰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蜷缩着,像是要攥住拳头,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 他可怜兮兮地抬头,湿漉的黑眸里雾沉沉的,眼睛轻轻一眨,仿佛带着浅浅的水光,“容九,你不想亲亲我吗?” 容九严肃得有点可怕,这就让气氛显得有些无端尴尬。 ……难道失效了? 居然这么不靠谱的吗……惊蛰这念头刚刚一闪而过,一股巨力就将惊蛰掠了过去。 这怀抱坚硬得能撞碎骨头,亲吻又残暴得不像是温情的接触,反而更像是真刀实槍的掠夺。 愤怒,暴戾,恶毒的种种念头,仿佛都流淌在粗暴的缠吻里,惊蛰觉得自己的呼吸好似都要被夺走。 他想大口喘息,更被攻城略地。 容九是一个疯狂的进攻者,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更何况,这把火还是惊蛰亲手点燃的。 惊蛰呜咽着,呜呜求饶。 只是残忍的狩猎者根本听不到,或者,是不想听。 … 惊蛰下意识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的确也是如此。 他梦到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可怕场景,他身边这些人一个跟着一个死去,在梦里,几乎是血流成河。 只是上一次,惊蛰在梦里,看不到那个杀人的刽子手是谁,可如今,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长着一张容九的脸。 在看清楚容九的脸庞后,惊蛰立刻惊醒过来,那就像是被雷劈了般悚然。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低喘息了片刻。 忽而想到是什么,惊蛰急忙地看向身侧,床外侧,原本该睡下的男人却是不在了。 这不是惊蛰在直殿司的住处,而是容九在侍卫处休息的地方。 下午,容九和惊蛰的那番争论,根本得不出一个所谓的答案。 可惊蛰琢磨出来的歪门邪道——亲亲大法,某种程度上的确能阻止男人残暴的念头,尽管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惊蛰还是几乎献祭了自己的嘴巴。 好痛。 他下午回去做事的时候,都几乎是捂着嘴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那时,容九和他拉扯的时间太长,惊蛰再不回去做事,就来不及了……可在这场不算结束的纷争稍稍落幕后,惊蛰却挪不开脚步。 一来,很奇怪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容九而去;二来,在容九暴戾的想法下,惊蛰根本不能安心。 ……尽管他觉得,容九应该不至于在他知道的情况下,真的去动他的朋友,可谁能保证? 越是认识容九,惊蛰就越感觉到他的可怕。 根本不能用常理去定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