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伯,你来了。” 这是茅子世的表字。 茅子世下了马,伸手把沉子坤给扶了下来,心中是服气的。 遭了这么大的事,沉子坤这脸上一点担忧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根本不害怕,还是早就心中有数。 沉子坤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平淡地说道:“我不知今日会遇袭。” 茅子世的眼睛扫过马车,低声:“也是。” 沉子坤这人看着很冷感,实际上对自己的家人很是看重在乎。他可能拿自己冒险,但不可能在自家夫人在侧的时候如此。 他背着手看着方才还在屠杀沉家护卫的山贼莽夫一个个死在刀下,忽而说道:“沉叔,当年,你为何要参与皇位的争夺?” 这像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提问。 在这个节骨眼上,纵然是茅子世有些跳脱的脾气,这个问题都显得有些出格。 “我没有参与皇位的争夺。”沉子坤平静地说着,神色淡淡,好似看不到眼前一边倒的屠杀。 茅子世乐了:“你没参与?沉叔,我是谁让过去的,你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沉子坤:“自家舅舅,想看顾侄儿,有错吗?” 茅子世叹气:“是是,没错。” 沉子坤的手扒拉在茅子世的头上,“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待会将消息送回去的时候,再派人去看看父亲。” 茅子世的脸色沉郁了下来:“他们要对老师动手?” 茅子世,是沉老院长,最小的入门弟子。 沉子坤的眼神落在那些尸体上,眼底有几分难掩的狠厉:“最近,陛下可是给太后好些没脸。” 茅子世低声咒骂了几句:“陛下为何不一刀杀了她?” “噤声!” 哪怕四下只有自己人,沉子坤也很少会松懈。他严厉地看了眼茅子世,将他看得头都低了下去,这才摇了摇头。 “大概,和慈圣太后有关吧。” 听到这个名字,茅子世下意识又抬起头,神色古怪地看着沉子坤。 ……慈圣太后,在茅子世看来,可真真是个祸害。 在和先帝的关系里,慈圣太后的确是个被辜负的可怜人,可在于陛下身上,尽管茅子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却也隐约猜到,皇帝会蜕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和慈圣太后是逃不开关系。 也正是为此,景元帝和沉家的关系,一度非常扭曲。 沉子坤自觉得愧对景元帝。 景元帝一直没给过沉家好脸色,可是沉家私下给他送人,他也没打回去,要是沉家出了什么事,也往往会顺利度过。 这拧巴得,茅子世看了都想大叫一声麻烦。 他是个最不喜欢麻烦的人。 可偏偏他是沉老院长的弟子,虽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然他天然掺和进这件事已有好些年,如今想要脱身,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死亡,茅子世吩咐他们将地上的尸体全部补刀,而后就地焚烧。 “对了,沉叔,”茅子世似乎是想起什么,拽了拽自己的袖口,带着几分古怪看向沉子坤,“陛下……大概,也许,可能……有了惦记的人。” 他的语气迟疑,非常谨慎。 茅子世处在景元帝和沉子坤间,非常好地把握住那个度。 他到底是为皇帝做事。 在景元帝的默许下,有些事,他并不在意会被沉家知道。但有的,就该是天然的秘密。 所以,茅子世说的也不多。 但这已经足够沉子坤眼前一亮,那瞬间迸发出来的闪光,简直要闪瞎茅子世。 “你说的,可当真?” “当不当真的,我说了也不算数呀。” 茅子世嘀咕着,谁能知道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别说是猜测了,有时候看着他那张脸,茅子世都想哆嗦两下。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有种敢看上皇帝? 景元帝除了那张脸过于出类拔萃,还有什么优点! 饱受皇帝压榨的茅子世悲愤地想。 … 直殿司内,好几个人聚在一起,正脱了衣服在相对。倒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给身上的鼓包擦点药。 惊蛰这里别的没有,乱七八糟的药还是不少。 这全赖于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