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今日又因左仪水的储物戒闹出了这些事,桑宁宁也断断想不起这件事来。 但如今细细回想,她分明记得,就在桑云惜广施丹药那日,她见到的容诀,眉心绝对又一点红痕。 怎么会…… “人总是会变得。” 容诀神色如常,他笑了笑,轻点了一下桑宁宁的眉心。 指尖微凉,丝丝寒意入骨,可他的动作却又温柔极了。 “就像我当日还是容长老之子容诀,如今就已是个父母不详的无姓之人一样,这世道总是变得这样快。” 容诀此言半分不假。 当日,他确确实实是“容诀”,而那样温润干净的容貌也是“容诀”才有的。 可如今已然不是了,容貌也会发生改变,会更像第一世。 只是怨气蛊惑人心,容诀也从未想过,桑宁宁竟然能窥破迷障,不被蛊惑。 微微讶异,继而却是扬起了唇角。 “桑宁宁,这次也就罢了。倘若以后你再发现其他人有什么细微的改变,无论是容貌亦或是其他,在没有把握前,都不需如此莽撞叫破。” 容诀点了下她的眉心,轻叹了一口气,继而手又向上揉了揉她的头顶。 “如此行径,你会很危险。” 容诀想,无论是按照自己最初的设想,还是桑宁宁先前的反应来看,最终他都是会独自离开的。 他尚有些因果未还。 只是如今的桑宁宁,却又成了他一个小小的“因”。 是他的错。 他不该说那些话,也不该看那么久。 见桑宁宁似乎还是有些懵懂,容诀微微叹了一声,语气宽和又包容:“你若总如此,遇上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戳破了他们的谎言,难免会遭嫉恨。” 这样好的孩子,可不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轻而易举的死掉啊。 桑宁宁抿抿唇。 她轻易接受了容诀的解释,只是仔细一想,又发现了一个对不上的地方。 ——父母不详。 这个说辞与容长老当中宣告容诀罪证时,说他“勾结生父隐瞒事实”的说辞相悖,这两人中显然有一人在说谎。 毫无疑问,桑宁宁更相信前者。 抱着这样的想法,头一次的,桑宁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样一个师门里,她真的能够好好习剑么? 在容诀低头收拾杂物时,桑宁宁本该离开,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 她注视着容诀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蓦然开口。m.mmczx.COm